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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 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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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廊雾中的松花,像彩墨在棉麻上晕开,司马信在水榭拐角处,似乎等了很久了。

崔玉棠拎了裙摆迈过拱桥,穿过长廊,竹帘后的一抹松花色时隐时现。

“阿信。”她上前去。

司马信没应。从身后渚月手中拿过外袍给她披上,脸上的表情很淡漠:“你很想保全她吗?”侧卧之榻不容他人安睡,江初照的名头太大了,难道她就不担心自己的夫人吗?

崔玉棠伸手想要拥她,“她是我的挚友,你的知己;你从前不也拼命地保全她吗?”

“那是从前。”江初照瞒了这么大一个秘密,看着她跌入谷底,又要将她拉起来。司马信对她而言算什么呢?是换了任何人都可以扶上皇位的傀儡,是她克成大业名垂青史的工具。“知己”两字,听起来就像笑话。

崔玉棠收回手,有些失望和悲伤地看着她:“阿信,你真的要为了赌气,而自暴自弃吗?让初照怎么跟你认错呢?”是匍匐长跪不起,还是从此归隐山林?江初照又何错之有呢?

“初照,安青,元则,兮之…所有人把性命系在你一人身上,你还要意气用事吗?”

她伸手去拥崔玉棠,“可你是我的妻。”为什么不能多偏袒我一点呢?

崔玉棠拨开她的手,“那你便深居在宅院中,等着天下把皇位送到你手上。”

“玉棠,”崔玉棠的裙袖从她手中滑落,她转身看崔玉棠的背影。

秋雨连绵,夜间的长廊只能看见被水雾包裹着的朦胧的灯。司马信叩响轻掩的门扉,不等里面的人应答,推门而入后关上堂门。

她吹熄了手中的灯,放在一旁,脱了沾了水雾带着晚秋寒意的外袍,坐在崔玉棠身旁。

“玉棠,”她轻声唤。

从前崔玉棠可不会给她留门。

她轻轻将下巴搁在她肩上,温声说:“莫要与我置气了。”

崔玉棠想推开她,又实在珍惜与她温存的时日。

她停下笔,左手抚上她的脸颊,也温声问:“你改吗?”

她吻在她下颌,寻寻觅觅往上;司马信的声音从唇齿中溢出:“我改。”

她一手环上她的腰,另一只手护在她脑后,反客为主,“我妻是不是病了?”

崔玉棠轻轻“嗯”了一声,推开她浅浅地喘气,“偶感风寒。”

司马信用舌尖抵了抵上唇,药味很淡。她把脸埋在她脖颈间,“那为何不告诉我?”

她把司马信未簪上去的发在指尖一圈圈缠绕,安抚她:“快好了。”

司马信摸了摸榻上面的软垫,“在这里会凉吗?”

她一臂已经环上了她脖颈,手搭在她肩上,问:“渚月会来送药,你锁门了吗?”

月被笼在藏青色的天幕中,窗外青黄不接的还在稀稀疏疏滴水。竹榻上灯影摇曳,渚月把药端了回去,顺便在长廊外关上了木窗。

……

江初照把修改后的扬州水利工事的纲要递上去。她坐在矮凳上,看茶烟缕缕,比今早刚散开的晨雾更细腻,更轻盈。

司马信翻了两卷,便递给坐在一旁的崔玉棠。

崔玉棠的疲态中带着倦,但她的架子和教养依旧端得很好;像是盛夏的午后打了个盹,懒洋洋的,不太能打起精神来。

昨日一番云雨,崔玉棠似乎着了寒。她回想起司马信俯在她耳边,带着情欲的声音说:“夫人,我手落疾了。”

那夜双手的伤痕触目惊心,几乎以为要成一个废人。几年贬谪流离,虽提不了剑、拉不了弓,生活能自理,已经很感激江初照了。

她细细看过,不知何处溜进来的凉风不由得使人打了个寒战。司马信起身给她拿了一件外袍披上。

“初照一向是十拿九稳的。即便是吹毛求疵,也难寻错处。”崔玉棠笑道。她声音里带的几分软绵绵,不似平日的温和。

江初照把眉头微微皱起,看向司马信。语气故意带了点情绪:“殿下,玉棠近日染了风寒,郎中方来看过。殿下也知玉棠不喜药中的苦涩,她既是殿下的妻子;臣僭越一言,殿下应当留意一些才是。”

闻言。司马信也微微皱起眉头看回去。昨夜她说完那句话,反客为主的便是崔玉棠。月上了西楼,又沉了西楼,直到寅时初的晨雾带着凉意透透从门上糊的那层薄纸滲进来,才得了浅眠。

从前不是这般,或许是来了江南真的水土不服,又染了风寒,崔玉棠好像,没有在洛阳时精气神那么足了。

但这话让江初照说便让司马信不够爽利。她把江初照当知己挚友,她却时时刻刻拿捏着臣子的本分来疏远。她非要作臣僚,司马信就遂她的愿好了。

她语气也故意带着情绪:“吾妻是吾心头血,本王的夫人无需中郎挂念。若不是昨日在水榭处和中郎吹了这么久的凉风,或许不会染风寒罢。”

难不成昨日的话都让她听去了?以司马信的才智,如果细想一下,会不会知道里面的深意呢?

司马信的那口气还堵在那里,需要一个契机。崔玉棠及时开口:“或许是水土不服吧。”她掌心覆住司马信的手背,看向江初照,“快到初冬了,湿冷浸骨,你要亲自去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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