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么醒这么早?”
陶酒刷卡进门,意外的发现时浅已经坐在化妆台前做造型了。
外面天色刚蒙蒙亮,过去几天这个点,都要由陶酒手把手把她给拉起来才行。
时浅懒懒打了个哈欠,“睡够了。”
她瞧女人气色确实比之前好许多,见床头柜那罐褪黑素已经拆封了,便问:“褪黑素有用吗?”
闻言时浅掀起眼皮,斜斜看了她一眼,道:“睡了整晚,中途没醒过一次,太有用了。”
陶酒奇怪,觉着从她话语里品出几分阴阳怪气的意思。
可还未弄清楚,时浅又双眼一阖,摆出副不想搭理人的架势,只好作罢。
室内一时安静,唯有化妆品偶尔碰撞的细微声响。
女人漂亮柔软的眉眼在换了一支接一支化妆刷后,复而变得美艳到具有攻击性。
化妆师最后用笔尖在她眼下轻轻一点,泪痣突出,原先带点冷冽的双眼,霎时流露出多情妩媚的气息。
她和云岁晚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漂亮......
陶酒冒出感叹的同时,突然想到什么,“嘶” 了一声,懊悔道:“昨晚云小姐给我发消息,说她身体不舒服临时取消表演课了。我睡得早,半夜醒来才看到,你没白等吧?”
时浅紧闭的长睫一颤,面色如常道:“我早睡了。”
“也是。”陶酒释然,为自己操心多余失笑。
偏偏这句“也是”犹如一根引燃积压情绪的导火索,强调时浅昨晚行为有多愚蠢。
她睁眼,胸口起伏,却又不好发作,只能忍耐着,语气不善地开口道:“她为什么给你发消息,不直接跟我说?”
陶酒眼神惊讶,“你和云小姐什么时候交换的联系方式?”
当然没有交换过。
所以云岁晚联系不上她。
时浅沉默,气压肉眼可见跌至谷底。
陶酒大概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悻悻闭嘴。
...
不知道海城的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天气预报预测的结果飘忽不定。
时浅讨厌雨天,这是身边关系亲近点的人都知晓的常识。
进组以来没有过片刻的好天气,心情不好也在所难免,陶酒能做到的便是尽量避免惹她生气。
本以为昨晚养精蓄锐后,今天状态能好许多,可虽然气色看起来是好些了,时浅仍是一副神色郁郁的模样,时不时揉揉太阳穴。
陶酒没忍住担忧地问:“头疼吗?”
女人应声。
前几天头疼是因为睡眠不足,今天......
她回忆网上看到的褪黑素测评,“昨晚是不是做噩梦了?褪黑素虽然助于入眠,不过少部分人服用后好像会做噩梦,导致第二天精神不好。”
时浅轻嗤,用噩梦形容倒是准确。
时隔多年,她仍对那天发生的事耿耿于怀,不然也不至于做梦都将细节梦的如此清晰。
她总是想,云岁晚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没有omega会连自己的发热期都记不住,既然明知道为什么不打抑制剂?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待在宿舍,要假意来帮她?
给了人希望又亲手将它打破。
之后逃跑计划自然失败了,时浅做不到把处于发热期中的omega独自丢在那。
她不仅将云岁晚好端端送回宿舍,甚至还在对方神智迷乱不清时,负责找到抑制剂帮她注射。
可要说故意的,时浅想不通云岁晚故意这样做的理由。
即使自那后,云岁晚也数次破坏她逃跑,分不清是巧合还是人为。
但这次的确是时浅距离成功最近的一次,也是最为直接因云岁晚而失败的一次。
时浅没法不迁怒于她。
她想着不管如何,今天见到人,都定要新仇旧恨一并清算,把话说清楚。
到剧组,却扑了个空。
现场人员就位,场地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唯独少一个人影。
陶酒四处望望,疑惑问:“云小姐还没来吗?”
一旁助理导演顺口回道:“云老师身体不适,说是要晚点到,先拍时老师的部分。”
“这样......等会麻烦你们了。”
“应该的。”
时浅绕开两人,走到正在调试机位的朝颜身边,搭话道:“朝导,云老师生病了吗?昨晚没来上课,我担心了好一会呢。”
朝颜闻言,百忙中抽空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主演相处融洽总归是好事,她道:“岁晚没生病,只是生理期不舒服,老毛病了,放心她能调整好。”
她未对云岁晚缺席表演课的事有所表示,时浅唇角弧度下垂。
谁担心了。
搞半天,只有她这个做学生的当事人不知道。
上午过去大半,云岁晚姗姗来迟。
她模样如常,根本看不出半分憔悴,一到剧组便礼数周到的为自己耽误拍摄进度,向众人诚恳道歉。
没人忍心责怪于她。
时浅冷眼看着,今天闻到的她的信息素比平时还要讨厌。
似是感应到她想法,待机的时候云岁晚又跟昨天一样,跑到不知哪儿的空教室休息,扰人的信息素跟着一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