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疼……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回话吧,秦公殿下送你回来的?你偷偷跑出去是因为这个?”消息传得快,贤之听闻心下了然。
“半点不由人啊,赔了夫人又折兵,被他给诓了。”
“到底怎么回事?”兄长衡之冲了进来,大声喝问,“怎么和那个萧琮怀扯上关系了?”
幺娘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告诉了兄长,“我为了阿耶,他说可以为我报仇。”
众人沉默了,元长临的死一直是家中人心里的伤疤,被埋伏围困于坳山谷中,苦战数月周巩的援军不到,死状凄惨,尸首难全。那周巩本该被判个偎敌不前、贻误战机的斩监候,没想到他竟然从另一路诛杀了敌军,最终被免了死罪。数年来在其父周载训的周旋之下,又摇摇大摆当起了千牛卫上将军,虽不再战场领兵,但恩宠如初。
“此事不用你操心,我和阿娘自有主张。”衡之缓缓开口,但也知道既然长公主去求了圣谕,那就没有什么余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阿兄就在周将军手下做事,我怎么敢拖累阿兄?我做的事情我自己承担。”幺娘深吸了口气,“不管如何,我都坚信阿耶是枉死的,自从金伯伯抓到在军中埋伏数年的贼人,我就下定了决心……”
“你做了什么?”
“给我拿人!”
武侯们披甲擒刀,从车马中辟开一条道路,本因元郑两家成婚而拥堵的道路变得更加混乱。周载训点了两队人冲进了元府,按着田籍簿子点着人头。
“将军!今日我家姐大婚,这是何道理?”
“我就是道理,元中郎将也该避避嫌,听令即可。”说罢便挥手示意手下捉拿疑犯。
豫瑛拦住大喝:“我看谁敢!”刚刚送走内侍,心里正是千头万绪之时,偏偏周载训来绞闹,“周将军是要砸场子吗?没有上令文书,没有大理寺批文,你凭什么拿人?”
“豫将军久居高昌,怕是忘了京城里的规矩,圣人命我便宜行事,那就是最大的凭据。”,铮铮铁甲之声交击作响,周载训亮出了令牌,不再同豫瑛理论,“况且,二娘子牵扯谋反之案,将军恐怕不知道吧?乖乖随我们回去审案,若有冤情,自然还令爱清白。”
“我和你走!不要惊扰我家宾客。”道之安抚好阿娘,拨开人群走上前去。
周载训见一高个女子亮了出来,远黛朱唇,乌发如云,身着齐胸襦裙披着大袖衫款款而来,顿时有些失语。武侯们也都认识顶头上峰家的小妹,第一次见她身着裙装,一时竟无人敢上前捉拿。
“将军既然没有实在证据,为何要称我为疑犯?我清清白白,难道一见面先冤枉好人吗?”
明眸皓齿,眼波流转,周载训有些没听清她在说些什么,神思缥缈在想着“清清白白”、 “一见面”、“好人”……
“守卫圣人安危,是臣下的职责。”
“将军尽忠职守,令人钦佩,兄长也曾多夸赞将军智谋双全。”见周载训语气不再凌厉,道之乘胜追击。
周载训本就是仗势欺人,见她服软,气氛变得和缓起来,看来今日不必动武了。
“娘子谬赞了,只是调查一二,并无别的。”
道之笑了,笑得明媚,珠钗轻摇。盯着周载训的眼睛,他这种人,瞧一眼就知道是什么货色,对付色中饿鬼实在是再容易不过,“既然如此,我便随你去,不过我有一个请求。”
“娘子请讲。”
“我可不戴枷坐囚车,我要骑马。”
“娘子说笑了,只是问话而已,自然可以。”说罢便上前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