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对时间往往没有概念,尤其是能够进入试炼之地的人,大多都不需要睡觉,在这里修炼上几天甚至几年都是正常的事情。
到了晚上,连野和往常一样往试炼之地外面走,这是他的习惯,即使他的境界也不需要睡眠,但对一个本体是社畜的小公务员来说再没有比睡觉更重要的事情了。所以自他进入试炼之地修炼,不少人都注意到这位宗主弟子的奇葩习惯——每次都不会待超过一天,天黑之后必然会离开。
他一个人穿过空荡荡的石径,耳旁只有水滴顺着钟乳石滴落的声音和他自己的呼吸。
当他的脚踏上某一块土地时,变故突生,只见传送阵的光芒一闪而过后连野消失在原地。
而在前一个瞬间,无人看见连野勾起的嘴角,来了。
“师弟这是怎么了?看上去好像不太舒服啊。”熟悉的恶心声音响起。
连野回过神并不意外地发现自己坐在地上,面前游仙山蹲着,一张大脸就杵在他面前。周围还有几个常年跟在游仙山身边的狗腿子。
连野慌乱地四处张望,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处密林中,眼中隐隐有些绝望,手慢慢放到胸前。
“师弟想给宗主传信?”游仙山不慌不忙地摇摇头,“这处早就被我设置了禁制,任何传讯都不会生效,师弟想试的话就试试吧。”这个禁制是他爷爷花了大力气得到的,就连宗主的信物也不起作用,否则这些年他也不会这么嚣张。
连野心说弟弟真贴心,省了你哥我不少事。
“你想如何?”他愤怒的表情后隐藏着色厉内荏的害怕。
“小七学到了吗,什么叫有层次的演技。”
小七麻木地拍了拍脚。同时开始反省他们的程序抓取的这些反派怎么这么无脑憨批。
游仙山一边□□一边示意旁边的人抓住连野的手脚,手上捏着一颗黑乎乎的丹药,就要塞进连野嘴里。“吃了这个有你求我的时候,得不到男人你就会死。”
“小七,是这个吗?”
小七无力地说了声是,他已经不想再发表任何评价了。
连野一边反抗一边盯着那颗药,一边跟小七分享:“出现了,经典道具春-药。不愧是你们啊,要素齐全。靠,为什么我只能活十年,不然指不定谁睡谁,第一次做下面那个好亏啊,虽然封含钰长相更对我的胃口但他看起来还是没有封逐能干啊,啧,今晚试试,如果活不好再plan B吧。”
小七:......感情您不是只有这条路可以走的啊。他早该知道,这个人分明就只是想有性生活!
等连野“挣扎不过”被迫喂下丹药之后,又拼着最后的力气从戒指里拿出了一张符,捏碎在手中。他能感觉到,游仙山的这个禁制确实有点东西,他身上封含钰留给他的存着他力量的防具根本无法催动,幸好对银戒中封逐留下的攻击符文不起作用。
符文炸开后以连野为中心,将游仙山几人炸飞出去,不知死活地躺在地上。
连野没再管他们这几个已经没用的工具人,往外跑去。
“靠,游仙山他妈的选的是什么地方,小七你飞出去看看路......”连野咬着牙,游仙山不愧是药阁阁主的孙子,这药效果然不是凡品,他觉得自己人都快烧没了,腹下像是要炸了一样。
“主人往东走,出去再走一段就能到兽园了。”小七着急地说。
连野跌跌撞撞地往东走,心中忍不住把游仙山又打了一顿,这狗东西的药还把他的内力也封住了,传送符都催动不了,好在他为了方便在兽园设了个传送阵,可以直接回苍玉峰。
......
“小野?怎么回事?”听到动静的方桐从房里出来,看见一身狼狈的连野,赶紧上前扶住他,触手的温度让他忍不住一惊。“你这是......”
连野看着方桐,混沌的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新想法。
他抖着手,拿出一张传讯符交给方桐,“你......你帮我传讯给师父,让他过来。”
方桐接过符,看着面如春色的连野,“你中了药?是游仙山?该死!”方桐怒火中烧。
“你先......你先传讯。”连野抓着他的手臂。
方桐连忙照做,“好好,你别急,我这就传。”他往符里输送灵气,定向的传讯符会传送到固定的人手里。
连野神志已经有些不清了,恨不得现在就把自己扒个干净,用尽全力才能维持住理智。
不知为何,分明几分钟就能传到的传讯符却并未引来该来的人。
方桐看着连野痛苦的样子,嘴唇张了好几次都没出口,最终他握紧拳头,声音颤抖地开口:“小野,要不,要不我......我帮你。”
连野却猛然抓住了他的衣袖,露出一个笑来。人来了,他听到了。
方桐的修为并不能注意到有人在靠近,他扶着连野,焦急担忧中又带着很隐秘的兴奋。
而这时候连野却开了口:“不,阿桐,你不懂,我不愿意跟别人做这种事,要是我真的失去理智我宁愿你杀了我。我只想跟喜欢的人做,如果我没熬过去你要帮我告诉师父,我喜欢他,他就像山间的清风,天上的明月,他是这世间最温柔的人,你要告诉他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有朝一日能真正与他并肩......”
“小野......”方桐想打断他的话。
连野却没有足够的清醒去关注方桐的异常,听着越靠越近的脚步几乎是凭着本能在接着说:“阿桐你听我说,我时间不多了,你替我告诉他,我,爱他。”
“等等,小野......”
夜风中有淡淡的木质香味,很快又消散。并不急促的脚步声踏过枯枝,发出细微被碾碎破裂的声响。有人一步步靠近,四周的空气好似都被不断压缩收紧,沉重到让人喘不过气来。
男人在月色下抬起头,棱角分明的线条如同最锐利的刀剑凿就。他的眼瞳沉寂幽深如同没有月亮星河的黑夜,里面酝酿着想要摧毁一切的风暴。而他低沉的声音却是不急不缓的,给人一种近乎温柔的错觉。
“再说一次,你爱谁,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