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言反倒是笑了。看着这树。想用力捶一拳头,却是怕更救不活了。
“都起来。要不是为着你们跟着苒儿,就凭你们如此不和本王心意。本王定乱棍给你们打死了。把这懿德院日日给我打扫干净了。苒儿一定会回来。到时候你们都给我好生侍候着,小心你们的小命。”
才走出院子,却看墨香带着两个丫头在隔壁院子里赏着花,头上那珠钗晃了萧承言一下。绕过去院子里,却发现她头上带的是一朵翡翠的白玉兰花。那是......常苒那个。却看她身上衣服也都是白玉兰花样。面色冰冷的走过去。
“谁准你穿这身的?还带着这个招摇?”
用手一把扯下那翡翠花。连带着连墨香的头发都松散了。垂下来好些。
墨香吓得急忙跪下,说道:“是姐姐,姐姐给我带上的。”
“什么姐姐?”萧承言吼道。
“王妃,是王妃娘娘。”墨香急忙改口。低下了头。
萧承言拿在手中,硌的生疼。看着墨香的衣服说道:“脱衣服。把这衣服给我脱了。”
墨香急忙脱着,完全没顾忌在院子中,那么多人瞧着。却不知萧承言说的衣服是指什么,眼看脱了外衣,就要连中衣都要脱了。
“以后你身上但凡出现一点白玉兰,我就给你送到窑子里去。滚。”萧承言手里攥着那白玉兰花簪,沉着气便走了。
那院子中的三个人,都跌坐在地。墨香更是吓得身子直抖。
萧承言重又回到懿德院。站在那白玉兰树下低头瞧着,这珠花是找人精心打造的。常苒之前都不大舍得戴的。之前争吵时碎了一个,然后碎了那么多,估计只这一个了吧。留下的这朵这么小......那珠花紧紧攥在手中,硌的生疼。
景物本无情,诸花皆无意。原就是人在自多情。
自己原本想留住的也不是花,是人。
萧承言叹息一声,抬头四顾。懿德院院中栽种的只这一个白玉兰。门口几棵桃树。边上院子还有好多的花,春日百花齐放。仿佛那般抬起头,便能视线透过一处处院墙,看尽瑞王府的花。
背手负立。所谓是白玉兰,还是金桂、杏花、桃花、牡丹,什么都好。只要人在身边,什么花都好。珠花碎了再行打造,人若是在眼前消失,任是什么花,再美又如何?春花秋月夏雨雪,有她在什么都是美。
终还是决定去常府求和。
在启程之前,定要了了这桩事,否则无心出行。也怕路上自己不幸有个万一。生怕最后一面留于苒儿的,都是那般无情之人。
常衡问:“你打算何时走?”
“明日一早。”常苒回,本朝着眼下同是干枯着的梅树而站,此刻转回身来看着常衡道,“他若是不痛一回,我就算重新回府,也只是自己苦。”
常衡略显些笑于面上,问:“那你不怕,你这般走了......他真不要你了?”
常苒毫无表情变化,回道:“不要便不要,有何怕。他能请兄长你回来,定是还想留我的。否则也不至于拉下脸面了。再则,兄长现在回来了,我们常家又有指望了。只要来接我,无论什么理由,我都会回来的,因为我是常家女,不为着宫里的贵人。还要为兄长日后的子嗣。为着常家博一博的。我已经累了常家一次了。再说,一个花的零落,荒芜不了整个冬天。”
常衡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还没娶妻,哪有孩子,你还为他搏一搏。”
“兄长,你为什么不娶妻呢?”常苒忽而问道。
常衡看着常苒,一时没有答话。却瞧着常苒竟与萧承言问了一般的问题,真是一时有趣得紧。
常苒见常衡不答,只以为也是怕因自己这身份,而连累姻亲吧。略微咬上唇来,一双明眸一直看着常衡。“我原也是这般想的。还想着,若是定要嫁人的,不如选一户不喜的人家。到时候坐了罪,便一道拉着他们才好。”
常衡听后忽而大笑,连连点头。却道:“那不是如你愿了嘛。那从前,不是最不喜他萧承言的吗?”
“哥。”常苒娇嗔一声。
常衡却仍是笑着。伸出手拍在常苒肩头,唤道:“芜儿。”
两人一时皆是愣住。一起看向左右,亏得院中只他二人罢了。
常衡也站直了身子,收回了手。才又道:“其实,有些事他同我说了,你要不要听听?”
“不要。要说便自己说。同你解释了有什么用。”常苒直接便否了。
常衡无奈的摇头。
“自己觉得他爱我,旁人也道他爱我,便信的什么似的。毕竟全天下都这般告诉我,身在其中就更看不清了。登高跌重,真真是跌的狠了,清醒了。不耳聋眼瞎了。自己什么身份都掂量不清。我原是活该。”常苒忽而连珠炮般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