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恒的心脏砰砰作响,像是把心脏绷紧在一根强力皮筋上,拉到皮筋的极限再猛然松手。
好像他稍一张嘴,心脏就会顺着嗓子眼弹射出去,在空中旋转三圈半后稳稳落在市场猪肉摊上。
水声渐止,澄砂赤裸着身体,迎着他走来,叶知恒喉结上下滑动一下。
“……喂,”喻明姝突然开口,“还没有摘下面罩吗?”
叶知恒嗓子里挤出来一个“嗯”字,眼睛粘在那副纤细白皙的身体上,不仅脸上烧了起来,脑子也快烧坏了。
“咔哒。”
澄砂穿上居家服,推门离开,留下脸红心跳的叶知恒和一无所知的喻明姝。
空气寂静了好一阵,喻明姝突然用力一掰叶知恒的手,对这空荡荡的浴室发起了牢骚:“人都走了,你在这傻站着干啥啊?”
没有回应,喻明姝回头望去,叶知恒那张红透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底布满了红血丝,像一头等待狩猎的狼。
精读过各种题材小说的喻明姝立刻猜到了什么,倒吸了一口气,满眼嫌弃地往外跨了两步。
“嘶,不是哥们儿……”
叶知恒如梦初醒,眼睛里重新恢复了神采,他突然用力拍向自己的双颊,手心感受到那可怕的温度后,他冲向了洗手池,往脸上扑凉水。
他恨不得一头扎进冰河中,自己烫的像块烙铁的身体似乎只有那样才能彻底降温。
喻明姝没有动,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揶揄道:“你该不会是……”
“我没有!!!”
叶知恒反驳的声音响彻天际,他假装无事发生地把手插进头发里,还在假装松弛。
“是、是因为浴室里太热了……呀,怎么没开换气窗……”
然而名侦探喻明姝早已看透了一切。
“禁止队内恋爱哦?”
“我我我我我我先回去了,隐身术二十四个小时之后会自动解除!”
说罢,叶知恒逃命似的冲出浴室,不管喻明姝在后面说什么他都没有听进去——无非是一些调侃的垃圾话。
叶知恒气喘吁吁地钻进房间,把窗户大开,靠着墙坐在地上。他的大脑已经不受控制了,眼睛一闭就是澄砂那具漂亮的身体,眼睛一睁就是一座高高隆起的小山丘。
一些青春期男生常会幻想的奇怪剧情像病毒一样侵入他的大脑,那些黄色废料像弹窗小广告一样,怎么也关不掉,甚至越点越多。
我是变态吗——
叶知恒重重地锤着自己的脑袋,他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大脑在想些什么。
以前在剑士学校的时候天天跟一帮男的在宿舍里裸奔也没这样啊,怎么偏偏今天反应这么大!!!
“哒哒哒。”是敲门声。
“叶知恒,你回来了吗?”
是澄砂的声音!
叶知恒紧张得连呼吸都屏住了,盯着紧闭着的木门不知所措。
他为什么突然来找我?难道是我和喻明姝的隐身术被他发现了?不对不对不对,冷静点。
冷静不了一点啊!
叶知恒心乱如麻,甚至已经开始思考被澄砂当面指出偷窥一事时该如何狡辩。
他决定装死。
过了一会,澄砂的声音再度传来:“他不在。”
门外的晏惟清似乎叹了一口气:“这俩人到底干嘛去了,晚上也不回来,该不会真约会去了吧?”
约会?跟喻明姝?
开什么玩笑啊!
叶知恒瞬间清醒了,准确来说是吓醒了。
他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蹑手蹑脚地顺着窗户爬下了楼,中途还差点一脚踩空摔地上。
喻明姝正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嚼着树叶。
“赶紧回去吧。”
叶知恒满头大汗:“再不回去明天我这个黄花大儿子就要被先婚后爱了。”
喻明姝:“……乱七八糟的说什么呢。”
终于,赶在晏惟清亲自下厨之前,两人假装刚做完委托,拖着疲惫的身躯进了屋。
澄砂面色古怪地盯着两个人看,本就心虚的叶知恒被他这么盯着更是坐立不安,一会挠挠头一会摸摸脸的,像被油炸的虫子在油锅里翻腾一样。
喻明姝就没有叶知恒那么强的道德感了,她面色自然地走进厨房,看见晏惟清端着锅子,神色大变。
“晏惟清你要干什么!把锅放下!”
“做饭啊,你俩回来了啊?”
澄砂坐在沙发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叶知恒,开口问道:“委托的报酬呢?”
四周的环境快速退去,澄砂的头发突然变长,发梢还长出了蛇头,那致命的视线投来,叶知恒石化了。
走的太匆忙,彻底忘记了委托报酬这码事了。
见他眼神飘忽,澄砂周身的气压更低了,叶知恒心虚得甚至都不敢和他对视了。
他想迈开腿离开,可是双脚被无形的丝线紧紧绑在地板上,动弹不得。
澄砂的脸在他眼前不断放大,那双眼睛里蕴藏的凛冽杀意也愈加强烈。
“你、你干嘛?”叶知恒的呼吸急促起来,瞎编了个借口:“报酬被喻明姝吃了。”
厨房里正在和晏惟清争执的喻明姝毫无预兆地打了两个喷嚏。
澄砂和他对视了足有几分钟,才一字一顿地发出警告:“禁止队内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