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原主身上的事情确实可悲可叹,但陆听安觉得自己和原主有些区别。
首先他不是Gay,对融入上层圈子没有什么兴趣,其次他自认为情绪稳定,不至于阴暗到惹得全城上下厌恶。
最初他甚至不在意原主受梦魇所困这件事,他从小猎奇心强,看过的恐怖片没有上百也有好几十部,有什么梦能吓到他?
然而亲自用原主的身子睡了一晚后,陆听安就被吓得失去了所有手段和力气。他第一次知道竟然真的有人可以撞一晚上的鬼,相比他梦里看到的,恐怖片都要逊色几分。
镶金水龙头潺潺流出温水,陆听安拢着过分瘦长的手指兜了两捧水浇在脸上,这才感觉浑身的寒意褪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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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衣服下楼,陆听安撞上开门回家的陆沉户。原主的父亲。
陆沉户一抬头,看着穿着板正白衬衫的儿子时一愣,很快又回神往女佣忙碌的方向一瞪,“还愣着干嘛?快去扶少爷下楼啊!”
被喊到的女佣浑身一僵,姣好的脸庞也在一瞬间变得煞白。
陆听安居高临下地看了眼女佣的表情,心中暗叹一声。看来原主确实霍霍了很多人,才导致有些人光是听他的名字就色变。
他不习惯陌生人靠太近,摆手拒绝,“下个楼梯都要扶,娘娘都没我金贵啊。”
“你怎么不金贵?你是我陆沉户的宝贝儿子,那就是金疙瘩玉疙瘩。”陆沉户鞋都没换就迎到楼梯口,“你身体不好怎么记性也不好了,忘了上次摔下楼的事了?为这佣人都给你换了好几批。”
陆听安没见过这种煽情话张口就来的父亲,没由来得又起一阵鸡皮疙瘩。
“陆小少爷,久闻大名。”
正好一道陌生的声音插进来,缓解了陆听安的尴尬。
“你是?”
陆沉户这才想起客人,引荐道:“这是铜锣山的诚玄道长。”
诚玄道长三十来岁的年纪,蓄着络腮胡显得老成。
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的道袍,一条深蓝色的腰带上系着枣木养剑葫和两个纯银的乾坤圈。除了几道露出一角黄的符箓外,他身上没有过多法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诚玄道长看过来的时候,陆听安难得的感觉身上轻了一瞬。
陆沉户神色紧张,“道长,我儿子怎么样?他每天做的那种梦…有没有办法驱?”
诚玄一瞬不瞬地盯着陆听安足足一分钟,终于缓缓吐出两个字,“无法。”
“陆小少爷命格属实奇,八字全阴,压不住,生来就容易招惹脏东西。”四下打量了几眼大堂四周的摆件,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陆老板懂些门路,要不是有别墅里的这些兽镇着,小少爷恐怕也很难平安长到这么大。”
陆沉户显然非常相信诚玄,脸都吓白了,“那有没有什么能改我儿子命格,多少钱我都愿意给。”
诚玄无奈摇头,“命格难动,何况是四柱全阴。陆小少爷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我也略有耳闻,再这样下去,怕是难渡两年后的那场大劫。”
陆沉户两眼一黑,陆听安赶紧扶了他一把,“大劫是?”
诚玄眸光沉沉地看着他,一字一顿,“死劫,全尸难存。”
全尸难存?
陆听安对这类玄学向来半信半疑,但对诚玄的这番话他不得不重新做考量。原主不就是死在了近两年?还是被分尸。竟真算得这么准。
他低头这会,陆沉户已经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诚玄,泫然欲泣,“我就这个一个儿子,道长你一定要救救他。”怕他拒绝,陆沉户打出感情牌,“这些年我最相信的就是你,要是你都没办法,我只能陪着他去死了!”
陆听安:“……”
诚玄被扯着,无奈地长探口气。
“其实也还有一种办法,一般人阴气重往往会晒太阳,便是天阳驱阴。陆少爷这种情况天阳已经于事无补,要想缓解命劫,只能采用人阳。”
陆沉户:“人阳是指——”
诚玄道长不语。
陆沉户却福至心灵,突然有些激动地击了下掌,“采阳补阴是不是?哈!我就知道我儿子喜欢男人不是好色,他明明是为了自保啊!”
诚玄道长:“……”
陆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