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尔脸上的笑容顿住。
屋外的白雾汹涌翻滚,夜色里响起寥落的尖叫声,正盯着蓝侬的胖老板莫名打了一个冷颤,他收回目光挤着笑容道:“好嘞,我给你们拿钥匙。”
有些脏污的钥匙递到蓝侬面前,老板粗短的手指还沾着血迹,他对着眼盲的蓝侬晃动手掌,语带嘲弄的恶意:“喂,瞎子,钥匙在你面前呢,快拿着吧。”
蓝侬皱了皱眉,正要抬手拿钥匙时,塞西尔揽住他肩膀,将钥匙拿了过去。
塞西尔充满凉意的声音响起:“回去洗个澡吧,最好将皮都洗掉,你也太脏了。”
丑陋的胖老板听到塞西尔的话,他那油腻的笑容落了下来,凶恶地瞪着塞西尔,短胖的手指已经摸向了身下柜台。
眼看气氛剑拔弩张,旅馆门被推开,一个提着箱子的年轻人狼狈的走进来。
年轻人先是看到柜台前的蓝侬与塞西尔,于是整个人以一种肉眼可见的状态松弛了下来。
安德鲁喘着粗气走向柜台,一把放下提着的箱子:“一间房!”
无论是塞西尔还是胖老板,目光都看向了进来的年轻人。
安德鲁感受到两人的目光,他这才感觉到异常,局促地站在柜台前,谨慎地看向了老板,又试探着说道:“一间房。”
蓝侬听到新来客人的声音,于是对着对方点点头,拉着塞西尔走了。
柜台后的胖老板恶狠狠瞪着塞西尔与蓝侬的背影,随着蓝侬与塞西尔身影消失在前厅,胖老板低下头露出丑陋的笑容。
进了他的店,就没人能活着走出去,他要亲手把这两个人的皮剥下来,看着那个桀骜的男人在血泊里哀嚎打滚。
不过那个瞎子长得实在是漂亮,剥下的皮就不扔了,挂在卧室里和其他收藏品放在一起。
想到这里,穿着围裙的胖老板笑了起来,转过头对安德鲁挤出笑容:“住几天?”
安德鲁看到老板诡异的笑容,打个寒战快速扫视一眼四周,“一天。”
老板的目光顺着安德鲁打量,半响后挤着笑拿处钥匙递过去:“二楼。”
安德鲁被胖老板看的浑身冒鸡皮疙瘩,捏着钥匙提着箱子赶紧上了楼。
丑陋的胖老板抓着剔骨刀迈进后厨,沾着血污的丑脸上还怀揣美好幻想的古怪笑容,并不知道神灵的语言蕴含规则,很快他这一身皮就要保不住了。
坐了两天船,蓝侬有些疲惫,虽然旅馆条件简陋,但他躺在床上很快就有了睡意。
拥挤的小床上蓝侬与塞西尔挤在一起,小镇夜里很安静,除了楼下传来的剁肉声,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
蓝侬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突然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睁开眼,握住身旁爱人的手:“塞西尔。”
爱人微凉的手掌拍在蓝侬后背,塞西尔轻快的声音传来:“别怕,我去看看。”
蓝侬清醒了些,“别去了吧。”
陌生地方还是保持些警惕的好。
塞西尔的手蒙在蓝侬眼睛上,他呵着气,声音又软又乖:“没事的,我去看看,万一有人出事了,还能帮助帮助他呀。”
刚才的惨叫只响起一声,这会夜晚又恢复了宁静,就连不断传来的剁肉声都停了下来,蓝侬实在是困倦的很,他将脸埋在塞西尔怀里,迷糊糊地应了下来。
“快些回来。”
很快,蓝侬感觉身旁的爱人抽身下床,房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的爱人离开了房间。
蓝侬抱着被子转个身沉沉睡了过去。
旅馆后厨挂满刀具,老旧的墙壁上喷溅着大量血液,早已凝固发黑,案台上摆放着没切完的肉块,角落中还堆积中不知名的尸体。
厨房半空悬挂着几具拔了皮没有脑袋的尸体,掏空内脏,敞开红通通的胸膛,看不出究竟是人还是猪。
此刻,在这些悬挂的尸体间站着一个矮胖男人,正握着那把剔骨刀一刀刀剐向自己,疼痛让他难耐地挣扎,如同踩着一支血腥的舞蹈在死亡间跳动。
而在胖老板身旁,血污的案板上坐着一个长手长脚的少年,撑着脸笑眯眯看着这场恐怖滑稽的戏剧,食指竖在嘴边,歪着头发出嘘声。
血液顺着伤口滴下,将残破的衣裤染红,握着刀剐向自己的胖老板扭曲着脸,却连一声惨叫都无法发出,只能无法控制地握住刀柄,任由锋利的刀锋从自己身躯上带下血肉。
嘘,神灵的新娘在沉睡,不要吵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