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凌面无表情,他眸色猩红,却空洞如两潭死水,他仿佛完全由杀意支配着在行动,没有看向任何一个人,只是向前,一步一步地缓步向前,然后冷然拔剑。
一道道身影在他的剑意中倒下,血色染红邬野石块嶙峋的贫瘠地面,修者们重重叠叠的包围圈被撕裂。
那些不久前弹冠相庆的修者们如今面色惨白两股战战,竟是被邬凌一人一剑杀得胆寒。
终于,有人颤抖着收回佩剑就要逃,但他的身影刚升向高空,一道剑意就自背后追来,血雾凝成雨洒落在修者们身上,而逃亡的那人已变成无声息的尸体,砸落在地面。
邬凌恹恹地抬眼:“想走?”
他悲极怒极,却对着修者们勾起嘴角,淡而冰冷地轻轻笑了一下。
他低声开口:“你们都该死。”
这一瞬,无数修者在胆寒中突然明白,他们以为岑风倦是邬凌的保护者,是他们杀死邬凌路上最大的障碍,只要除去岑风倦,他们就能除去善良而懦弱的少年,能永绝后患。
但不是这样的。
岑风倦不止是保护者,他是锚,也是锁。
和所有人以为的不同,邬凌不是任人欺凌的懦弱少年,他是地狱中爬出来的修罗,岑风倦是他收敛戾气的唯一理由。
而此刻,锁被损坏,锚被割裂,邬凌如同巨浪中漂泊的孤舟,又如何失去鞘的剑刃。
他锋芒毕露,冷漠孤僻阴沉暴戾,因为偌大人间再没有让他收敛杀欲展露善意的理由。
他们逼死了岑风倦,却亲手放出了世上最恐怖的恶魔。
越来越多的人倒下,血腥味浓重得让人忍不住作呕,修者们最初还在咒骂,很快他们开始求饶甚至痛哭,但邬凌都置若罔闻,他染血的剑斩下了数百个头颅。
长乐宗前任掌门在逃,他完全没了不久前的志得意满,正在邬凌的攻势下仓皇逃窜。
邬凌看到他,眸光突然冷下来,少年身形一闪出现在掌门身前,嘴角卷起个骇人的笑。
邬凌道:“我师尊死了,你很高兴。”
前任掌门面色煞白,强行辩解道:“我没有!我是被迷了魂,我不是真的想笑!”
邬凌厌烦地紧皱着眉,并没有听他解释的耐心,漠然抬手,剑刃的寒光一闪而过,前任掌门仍维持着惊惧的表情,尸体轰然倒地。
一旁长乐宗的长老厉声道:“掌门!邬凌你杀我长乐宗掌门!我派与你势不两立!”
邬凌收剑,他像是不满足于掌门死得太过轻松,眼底戾气更重。
听到掌门的话,他扭头看去,狭着双血色眼眸神色古怪地笑了笑:“势不两立?”
他猛然冲向说话的长老,只一剑,长老的佩剑便碎裂成片,邬凌夺过只余半截剑刃的残剑,刺穿了长老的膝盖,将这位长老,这位修真界地位卓然的存在以跪姿钉在了地上。
而他身形一闪,已经朝长乐宗第二位长老杀去,依旧是同样的招式,一招击碎碎剑,夺剑,将长老以跪姿钉在地上。
只过了短短几瞬,长乐宗,这个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宗门,已经没有一个长老和峰主还能站立。
邬凌站在跪地的长老们面前,呢喃般重复道:“势不两立?”
这般张狂的话语配上如今长乐宗门人屈辱的画面,说不出的讽刺。
邬凌了无兴趣地扯了扯嘴角,合握成拳的左手猛然张开五指,一地呈跪姿的长老都目呲俱裂,惨叫着失去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