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高束头发,很好看。”
书涟身体一僵,云满初便在此时后退两步,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
墨发自后侧滑过他的脖颈,他骤然回神,像是有一番逃走意味的直起背。
看着云满初浅笑却是真挚的神情,他喉间发紧,不知从哪里升起一股热意,直逼面庞。
“多、多谢云掌柜。”
“嘿呀这小子!”不远处姜达还被挤在水深火热之中,看着那头亲密宁和的两人,气不打一处来。
这小子在他面前哪有这副死出?!
靠这臭小子定是靠不住了。
姜达猛憋一口气,朝最里圈冲去,用上他这辈子最洪亮的声音喊道:“让让!别挤了!大夫来了!”
终是有人听见他撕心裂肺的吼声,为他让出条通道来。
“这是我们府上的大夫?”
“好像不是,哎呀夫人都现在这样了,管他哪里的大夫!能看就行啊!”
于掌门瞪着血红的眼睛,声音发颤嘶哑,“快来!”
“来了来了。”姜达被撞的七零八碎的扑倒在于夫人面前。
熟练掐脉,翻看于夫人面色。
“遭,于夫人面色发白,唇间却是红润,脉象杂乱心跳奇快无比。定是中了什么毒了!”
他皱眉语气沉重,久久把着于夫人的脉,连连叹气摇头。
“中毒?!”“什么夫人中毒了?!”
周围的小厮吓得冷汗直流,“方才夫人她就吃了,两家食肆的吃食……”
此话一出,离得近的蒋睿几人面色大变,看着陡然间便将他们包围的护卫,腿软的都要往地上跪去。
“不不不、不是我——”
“我知道是谁下的毒!”
剑拔弩张之中,有一道熟悉声音窜出。
云满初稍显惊讶地朝那人看去,“赵哥?”
赵明浑身僵硬,缓缓伸出手指向她的方向。
“赵明!你做什么呢?!”老高皱眉吼道,一步朝前站在满初身前。
“是书涟!”赵明抖着手却是坚定地指向云满初身前的书涟,“是他!”
老高瞬间哑了火,侧身看向自己身后的书涟,面上有些犹豫,再三思索还是没说话。
席间沉默了许久。
书涟被众人扫射而来的目光盯着,但他丝毫无畏惧之意,双手抱胸面上带着轻轻浅浅的笑意,不做任何反驳。
赵明接着道,“我们方才所有人都被一个小厮支开,厨帐里空无一人,只有他不同我们在一处。”
“这么想来,那说于掌门召见我们的小厮也是他指示来的!”
于掌门大手一挥,就要下令缉拿书涟。
云满初蹙眉,伸手拦住,脚下一错挡在书涟身前。
“等等于掌门,事实并非如此——”
“初妹儿!”赵明急得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满初到现在还要庇护书涟。
“如方才赵哥说的,即有人派遣小厮来支开我们,那这小厮必定是见过那人的。”
“只要找到小厮,那便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之人。”
可利刃门中仆役众多,筛查起来何等困难,若不能尽快找出那人,又怎知于夫人服下之毒。
“我没这么多时间陪你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于掌门沉声,“你愿意找便找,但他,我也不会放过,我想知道的严刑拷打更快!”
他话一落地,数名护卫持刀上前,一把拽住书涟将他手臂折到身后。
“嘶——”
“书涟!”云满初被护卫挤到一旁,看着眼前不受控的发展,心下焦急起来。
书涟被几名壮士的护卫压着,更显得他纤弱无助。
别说严刑拷打了,这几个护卫再这么压下去,书涟的手怕就是要断了!
“用不了多久时间!”云满初急急出口,脑中迅速思索,“只需看这些小厮足下是否沾了湿泥便够了!”
“今日试菜宴席于夫人没算准会下雨,便是从今早起就拆府上所有仆役,在庭院中支这帷帐,方也才堪堪装好。”
庭院之中铺的皆是石子路,而他们厨帐外的路却全是被雨打散的湿泥,如没外出的小厮鞋上定然干净。
“今日能在府上走动的仆役,只有来迎我们两家食肆的一位。除去他,剩下脚下有湿泥的便必定是那人差遣来支走我们的。”
云满初言之有理,于掌门缓了缓,下令让所有仆役互相检查鞋底。
“我这这是无意沾上的!不、不是我!”
果然,不消片刻,有一瘦弱小厮被人推出。
他面上表情慌张,故意将声音高高夹起,似乎是不想让人听出他原本的声音。
“是他!就是他在我们厨帐外跟我们说于掌门有请的!”
赵明一耳便听出,指着他说道。
云满初快步走到那趴在地上颤抖的小厮面前,厉声道,“说!谁让你这么做的。”
见那小厮还想抵赖的模样,她居高临下凝视着他,声音冷然,“你不会觉得你现如今不说,之后还有机会逃脱吧?”
“那便不是这般让你躺在这儿说两句话就好过去的了。”
身为利刃门的仆役,自是知晓门派中的种种酷刑,他再不敢微缩不说。
人从地上爬起,跪在地上抖着身子开口,“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