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天海食肆的车摊。
她带着三两仆人径直走到摊子的最前头。
“谁啊,做甚挤到前头去……啊于夫人!”
众人纷纷转头看过去,又是悉悉索索一阵议论声起。
“什么?她就是利刃门掌门夫人?!不是说她唔唔!”
那妇人习以为常般抬手,清亮掷地有声道,“后面的食客我全全付账了,麻烦先给我做一份可好?”
这好事谁会不答应,拥挤的人群硬是给于夫人腾了个大空出来,毕恭毕敬将她请上前去。
“麻烦各来一份炸鱼炸虾吧。”一大锭银坨坨被扔进钱匣子里。
“嘶——”云满初眼馋得紧,恨不得让人架着那贵妇人来他们摊车前。
“初妹儿,定是那妇人寻错地方了,她应是来找我们的,我去叫她来!”赵明见不得天海食肆一而再再而三地抢他们生意。
“没事儿赵哥,且耐心看看。”云满初拉住赵明,劝说道。
“可……”
“他们做的怕是入不了那妇人的口。”书涟轻描淡写却是言辞确确。
云满初还未曾解释,听得书涟这般确信,突生好奇问,“你是如何知晓的?”
“看出来的,”他微一扬眉,示意对面锅中浮起的酥鱼炸虾,“鱼虾放一个锅子里炸,定会串味。何况先前炸过苦黑的面衣还挂在锅面,不清理又是加入新货,苦味也会沾染上去。”
“嚯小兄弟,你说得像是自己吃过这糟粕一般,厉害啊!”
书涟回应过一抹笑意,没再接下郑大侠的话。
云满初点头,全然认可书涟所说的,“且这炸货的火候,可不是临阵磨枪便能练出来的。”
果不其然,那贵妇第一口咬下去,便皱眉全全吐在了帕巾上,面色不虞。
“难吃。”
她一抛纸袋,将炸货扔回到台面,指着便道,“面衣厚重过火发苦不说里头的虾,半生不熟。鱼腥还缠在上头。”
“还做什么有这么多人排着等,浪费时间。”
于夫人直言不讳,几乎指着鼻子骂那俩肆厨,手艺难堪。蔡慧面上表情好不难看,却哪敢反驳半分,气着都要昏厥过去。
“你就说这玩意儿好吃?”于夫人质问身后的小厮。
小厮慌得直摆手,视线飘忽间,看到对面立着看热闹的一帮人。
“夫人夫人,搞错了!我昨个儿吃的是那家!”小厮似乎是找到了救命稻草,手指一个劲儿的朝云满初指。
“行,我再信你一次。”
于夫人一点小厮脑袋,抬步便要走去,身后顿起一老人嘶哑喊声。
“她又怎么会做得比老夫好!一个小女娃娃,怎么配!”
众人怎会理得一个失了智的老人,早早挪步回云满初的摊车前,也自然是给于夫人留出第一个位置。
“你们这儿也卖炸货?”
于夫人眉头微皱,大概是方才那口油腻着了,现下见着炸货都有些犯恶心。
“还有饮品,我先给夫人做一杯解解暑腻吧。”
于夫人眼神一动,顿时起了些兴致,点头应允。
云满初拿出个青白长腰陶杯,杯里和杯壁都先抹上层晨间腌好的香橼蜜酱,再灌进去半杯清透凉茶水。
去皮香橼切下薄薄两片,沉浮在茶水中。顶上漂浮的冰块,动作间轻撞杯壁,作声好听。
最后再浇上令人酸牙的果汁,便是做好这杯饮品了。
“夫人请用,可以稍稍晃荡下,让果酱匀一匀。”
于夫人光是隔着摊车便能闻到四溢的茶汤香,以及沁人心脾的酸果清香。
她依着云满初的话语,轻晃杯子,微酸的茶汤渐渐混进蜜色,丝丝甜意涌现。
她顺着喝下一口,顿觉胃肚凉意滑落,四肢也接着这股清凉松快不少,连日来的胀气竟也微微有所缓解。
“不错不错,酸中带甜,回甘中又略带清苦,却是解腻降暑,。”于夫人满意点头,也有了胃口品尝炸货。
云满初再相信不过自己的手艺,热锅一起泡,几条鲜鱼下锅,每条鱼都是全须全尾、金黄出锅。
只看着卖相,便是比对面的好太多,更何况云满初动作漂亮,丝毫不拖泥带水。
“给于夫人慢用,后面的大侠要什么?”
开了张便是停不下来了。
“嘿云小娘子,还是你做的顶好吃,要不是有人说那天海食肆里头有连衣门大拿,我定不会去他们那儿。”
“你就马后炮吧你。”郑大侠指指点点,玩笑道。
于夫人也立在一旁静静听着几人聊天,手上三条酥鱼就着茶饮,几口便下肚。
默默立在一旁,等到云满初将第一锅的酥鱼全全卖出后,走上前,在她钱匣子里,抛下一锭小金元宝。
云满初随那条金光闪闪的抛线跟去,目光炯炯。
“这破天的富贵……”
“来人,”于夫人空手一拍,彪壮的护卫上前,她素手一指云满初开口,“把她架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