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助的事儿,狗哥很快就办好了,得知有好心人资助姐弟俩上学,阿依莫爸爸这才同意去医院做康复治疗,为了方便照顾病人,阿依莫一家在医院附近租了一个小房子。
康复是个漫长的过程,一家人总不能一直只出不进,和阿依莫妈妈商量后,苏小雨帮她在医院里找了个打扫卫生的活,做好事也要有度,不然好事也会变成坏事。
周六苏小雨去县城取快递,正好送阿依莫姐弟俩回他们爸妈那,快递是狗哥寄来的,他嘴上说不管她了,又忍不住各种给她买买买,听小江说他在偷偷的看月子中心。
苏小雨问张月,“您缺什么吗?我从县里带回来。”
“不缺什么。”学校到县城开车要差不多两个小时,一路上都是山路,张月叮嘱她,“路不好,开车慢点,我让老吴留了鱼,中午别在外面吃。”
苏小雨笑了,“嗯,知道了。”
学生放假都会回家,阿雅和其他几个代课老师也不在,一到周末学校里就剩下苏小雨和张月两个了,以前她们吃的很简单,自从知道她怀孕后,张老师总是想着给她做点好吃的。
陆成江原本是打算把事情都处理完了,再堂堂正正的把苏小雨追回来,知道苏小雨怀孕了他就再也等不了了,顾不上身上的伤还没结痂,就一个人跑去了大凉山。
“什么?查不到?”陆成江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到西昌,这都两天了,竟然还没查到苏小雨在哪个学校。
“陆先生,是真查不到。”孙杰也很头疼,“我找凉山州教育局的朋友问了,压根就没有叫苏小雨的支教老师。”
陆成江皱着眉挂断电话,小雨,你到底是在哪啊?难道真是他搞错了?不应该啊,他清楚的听到她和乔芃芃说她在大凉山教书的。
对,乔芃芃。
知道自己在乔芃芃那讨不到什么好,陆成江想了想,他这个电话得打给顾正。
巧的是顾正也西昌,他们研究院在西昌有个项目,他是总工程师,西昌、成都两头跑有一段时间了。
顾正惊讶的问他,“你怎么会在西昌啊?”
“我来找苏小雨!”
“不是,大哥。”顾正吓的手机差点没扔了,“你……你这是闹的哪出啊?”
“你不知道?你没看鲁希文朋友圈吗?”陆成江知道他有鲁希文微信,就是那次在成都的时候加的,“我俩离了。”
虽然他和鲁希文是假的,他也早和她说过,他是不可能爱她的,他不想探究鲁希文为什么会陪他演这场戏,既然她对外说俩人是离的,那他也就只能是说俩人是离的。
听陆成江说他离了,顾正惊讶的“我操”了一声,他这段时间忙的都两个星期没回家了,哪来时间看什么朋友圈啊!
“那个……怎么还离了呢?”
“行了,别装了啊。”
顾正“嘿”了一声,“你这人……”
“别闹了,我问你,苏小雨是不是在大凉山支教?你知道他在哪个学校吗?”
“她在大凉山吗?我不知道啊!”怕他不信,顾正又强调了一遍,“我真不知道。”
陆成江“嗯”了一声,“那你帮我问问你家芃芃,但千万不能让芃芃知道是我问的,苏小雨不想见我,我怕她知道我在找她,她再躲起来。”
“行,那我这就给芃芃打电话。”
“等会儿。”顾正从小就是个老实孩子,在乔芃芃面前更是千依百顺,怕他说漏嘴了,陆成江问他,“你打算怎么跟芃芃说?”
“我就说……等会儿,你让我想想。”这得怎么说呢?他和苏小雨也不熟,突然问她在哪也不好啊!顾正想了半天,然后突然有了主意,“我就说我们院有个小伙子不错,想给苏小雨介绍介绍,这样是不是就能顺理成章的问问苏小雨在哪了?唉,二哥,你说这办法怎么样?我觉得行,你觉得呢?”
“行!你真行!”陆成江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他的好哥们张罗着给他闺女找后爹,他是真行!等下次见到他,他非把他腿打折不可。
“对了,我离婚的事儿先别告诉芃芃。”
“嗯,知道了。”
挂了陆成江电话后,顾正突然心里有点难受,他想起了叶林周,如果大林子那个大喇叭还在,哪还有能瞒住的事儿。大林子还那么年轻,怎么就会……自从大林子走后,他们这群人好像就散了,就再也没聚起来过。
听顾正说要给苏小雨介绍男朋友,乔芃芃嘴里的饭差点没喷出来,“她有男朋友,你忘了吗?上次吃饭还碰见她男朋友的外甥了呢!”
顾正忍不住在心里“哎呦”了一声,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想起来了,我就记得苏小雨在大凉山来着,忘了这茬了,那算了。”
乔芃芃突然问:“你那同事靠谱吗?”
“靠谱啊!”顾正感觉还有机会,就趁机说:“我同事也在西昌呢,苏小雨在哪个学校支教啊?找个机会让他们见一面呗!”
上次听苏小雨说和男朋友感情一般,乔芃芃还想再撮合撮合她和白杨呢,白杨现在也还是一个人,俩人曾经也有过那么点意思,她觉得俩人还有戏。
“我看还是算了吧!”
“别啊!我那同事人真不错,有男朋友也没什么啊,又没结婚,见一面也没什么损失,多一个人,多一个选择嘛!”为了给陆老二办成这事儿,顾正连骑驴找马这种话都说了。
“那我得问问小雨啊?看她什么意思啊?”
“别啊,你别问她啊!”顾正一听,急的汗都下来,这谎撒的,他得想辙圆回来啊,心说这陆老二可真能害他,最后顾正把自己能想到的说辞都搬出来了,“她如果不愿意,那我同事多尴尬啊!你就告诉我,她在哪个学校,我让我同事过去一趟,苏小雨如果没那个意思,我同事就当是旅游了!这样也不丢面子。”
顾正确实是很反常,可俩人毕竟是亲两口子,乔芃芃也没多想,只当他是真心为苏小雨好。
顾正是废了老大心力才套出来苏小雨在哪,当他把学校名字告诉陆成江时,还没等他要点辛苦钱,陆老二那王八蛋就把电话挂了。
陆成江强忍着大晚上就过去的冲动,第二天一大早他打车直奔苏小雨支教的那所小学,学校地处大凉山深处,车子穿梭在崎岖的山路上,路两旁的山上犹如花海,与远处的雪山交相辉映,陆成江虽然是第一次来凉山,但他不是那种“何不食肉糜”的官宦子弟,他知道这繁花似锦的春光背后是想象不到的贫穷。
取了快递后苏小雨去书店逛了逛,她想买几本适合胎教的书,选来选去,最后选了一本《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
张老师做的红烧鱼特别好,红烧鱼里她会放折耳根,炖过的折耳根糯糯的,浸了鱼汤后特别好吃,刚来的时候苏小雨也吃不惯,这面的人又特喜欢,慢慢的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现在她连凉拌的都可以吃了。
学校建在半山腰,不大的操场上升着一面五星红旗,前面是几间砖瓦房,应该是学生上课的地方,看着也有些年头了。陆成江穿过操场,绕道了教室后面,果然后面还有几间房子,房子的门开着,应该是有人。
想到苏小雨就在那间屋子里,陆成江突然心情很复杂,已经迈进的脚又收了回来,他站在门口向屋里张望着,“您好,请问有人吗?”
此时的张月和苏小雨正在厨房吃午饭,厨房离门口有一点距离,上了年纪,耳朵就不那么灵了,听见有人说话,张月问苏小雨,“是不是有人来了?”
苏小雨听出那是陆成江的声音,握着筷子的手一顿,反应过来苏小雨放下筷子站了起来,“好像是,我去看看,您先吃。”
果然,她一出来,就看见了陆成江。
隔了这么多天,俩人终于又见面了。
看见苏小雨的那一刻,陆成江心底一阵狂喜,心脏也跟着跳的飞快。他下意识的看向苏小雨微微隆起的小腹,隆起的弧度,像被山风卷起的雪浪,刺得他眼眶生疼。
“陆成江,你到底要干什么?”苏小雨一脸漠然的看着他,对他的突然到来没有一点欢喜。
“我……我来看看你。”陆成江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小雨,我们谈谈好吗?”
“还有什么好谈的,该说的我都说过了。”
“你没话说了,那我还有话没说呢!”陆成江知道这时候来软的不行,来硬的就更不行了,他想要老婆孩子热炕头,那只能是苏小雨自己愿意,那怎么才能让她自己愿意呢?想想,还得是豁出他这张脸来。
“我不想听,你赶紧走。”苏小雨压着声音撵他,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我不走,我来了就没想过走。”陆成江故意冲着屋里大声嚷嚷,生怕屋里的人听不见似的。
果然他这一嗓子把张月招来了,看见苏小雨和一个男人在门口说话,张月走过来打量着陆成江问:“小苏,这是谁啊?你认识啊?”
陆成江越过苏小雨冲张月笑笑,“阿姨,您好,我是陆成江,是……”
张月本就看他有些眼熟,当听见他的名字时张月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震惊,她不敢相信的问陆成江,“你说你是谁?”
“我是……”
怕他胡说,苏小雨赶紧打断他,“张老师,他就是个路过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张月没理苏小雨的话,她看着陆成江,“你是陆成江?”
陆成江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