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曦本打算果断拒绝,但对上谭溢之伤重后虚弱的脸庞,她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对和自己交心的朋友如此心狠,“谭主事,你应当知道,我是陛下的妃子。”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东方卿如何恩宠萧家独女的事情即便是他身处在偏远的村镇也能听到过路的旅人交谈。
越是听得多,他越是没法让自己去回避自己喜欢萧曦这件事。
萧曦语气平静,却丝毫不掩坚决,“我爱陛下,也愿意为他去面对那些未知的将来和阻碍。”
谭溢之自嘲,“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不受宠的答应,没成想现在……”
萧曦将昙花塞给谭溢之,“谭主事久居奉天楼,没有见过旁人,所以把对我的好奇误以为爱慕,你不妨多出去走走,去碰见你所谓的转机。”
“好。”谭溢之想,也只能如此了,好歹他们可以做朋友。
萧曦走后,一直窝在床尾的锦鲤凑到谭溢之怀中,静静待着不动,安慰着许久未见的主人。
谭溢之摸着锦鲤的脑袋,眼神落寞,“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那么容易遇见一个人,他在外游历那么久,心中想的仍旧是萧曦。
奉天楼外,东方卿斜靠在正门口等着萧曦出来,他眼睛微闭,小憩休息,眼下乌青,最近政务繁忙,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虽然闭眼小憩,但东方卿的脑中仍旧是无数思绪飘过。他知道谭溢之会和萧曦说些什么,此刻更是不断询问自己,他给谭溢之和萧曦独处的机会这个做法到底对不对?
山间雾气氤氲,空气比皇宫的砖墙土味好了不知多少倍。
东方卿不由得深吸一口气,他此刻毫无心思体验山林禅意,只觉得内心更加烦躁,困意全无。
一片黑暗中,东方卿听得一阵极轻的首饰流苏碰撞的声音,是他昨天给萧曦带来的首饰里面的。
他睁开眼睛,一扫烦闷,看向一路小跑来的萧曦。
东方卿抱住飞扑来的萧曦,顺手帮她紧了紧头上歪掉的发簪,“跑这么快干嘛?”
萧曦声音带着喘息,“这不是怕你等的太久。”
萧曦歇息了一会儿,两人便一起下山。
一路上两人一直没有说话,在半山腰休息的时候,萧曦开口,“刚刚谭溢之和我说,那朵昙花是给我的。”
东方卿挠了挠头,嘴硬道:“我其实一点都不想知道你们聊了什么。”
“但是我想跟你说。”萧曦轻笑,继续说道:“我没要那朵昙花。”
东方卿侧头看向山下,不看萧曦眼神,“我可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萧曦忍不住逗东方卿,“那我回去收了?”
东方卿连忙拽住萧曦的手腕,“不行。”
萧曦绷不住,笑出了声,“回家啦,我的皇帝陛下。”
回宫没多久,跑来明月轩和火火玩的沈纤雪就给萧曦带来了一个消息。
每逢节假盛典才能去奉天楼的规矩取消了,宫中人若要前往,得谢太后或萧曦准许后,便可前往。
这是在给她开绿灯。
昨天晚上她来奉天楼是直接从承天门闯的,结果到现在什么消息都没透出来,想来就是东方卿帮她安排好了。
难不成是怕她的声誉有损,所以临时改了这个规矩。
谭溢之回来,寄养在萧曦身边的锦鲤自然也留在了奉天楼,期间萧曦还专门跑了一趟奉天楼把锦鲤的一些物品带来过来。
再次见到谭溢之之后,他又恢复了以前的开朗不羁模样,看着锦鲤黏着萧曦的模样,“我看它还挺想念在你那的滋润生活。”
萧曦拿着玩具逗锦鲤,“这不说明我有很好的完成你的嘱托嘛。”
两人默契的不再提之前的事情。
萧曦又从包裹里面倒出一堆东西,推向谭溢之,“这些是给你准备的,好好养伤。”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谭溢之挑拣着,“对了,你能帮我个忙吗,过段时间就是一年一度的秋猎,我也想去。”
萧曦根本不知道有这个事情,“秋猎,怎么去年没见有?”
谭溢之浅浅揭过,随口道:“这都是皇帝下令才会准备的,也许去年是他不想办。”
萧曦还想继续问,谭溢之打断,“你还没回答我呢,秋猎,我能去吗?”
萧曦:“我帮你提一下,具体能不能还要看他。”
谭溢之抚着心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众人都传萧姑娘盛宠不倦,怎么连挚友的请求都要被如此对待。”
萧曦认真道:“他是他,我是我,你给我提请求,我肯定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但是他对我再好,我也不能越过他替他做决定。”
更何况她根本都不知道有秋猎这回事。
谭溢之一时间哑口无言。暗想萧曦怎么变得这么古板。
萧曦问,“你怎么突然想去秋猎了?”
谭溢之含糊,“就……没去过,想去看看。”
最后是萧曦在谭溢之的再三请求下答应会帮他争取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