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回京任太师是仓促之举,更是叶亭贞不得已而为之。也不知怎地,靳奕每逢见了叶亭贞都如一头即将发怒的小兽,连半分天子威重也无,这让苏直暗暗叫苦。
原本苏直并未发觉这一异常,还是中秋祈福时他远远行在后面,亲眼目睹靳奕绕过叶亭贞去接太后手里的香,冷落了他。
怪不得叶亭贞上回说出那样的话,看来是真的耿耿于怀。
自古以来,摄政王与少年帝王都是不和的。
一个为了夺权,一个为了守权。
只是靳奕尚小就露出如此敌意,怕是不妙。
至少现在还不是成熟的时机。
他不停在正厅里踱步,惹得正在翻阅账本的苏夫人一阵心烦,将账本扣在桌上,忍不住用眼斜他道:
“你再转能转出所以然来?”
苏府现在由苏夫人当家,她出身不俗,虽然眼角有些岁月的痕迹,但还可见年轻时的风姿,在当时与汴京的大才子苏直喜结连理,可谓是一段佳话。
但苏直为人风流,即使是成婚也未曾收敛,因此惹了不少风流债。苏夫人本性强势,但为了笼络住丈夫的心,还是忍着性子替他一一料理外头的情债,直至将流落在外的苏芷云带进府时,苏直这才注意到被冷落的正房夫人。
因此也就慢慢收了心,寻了个门道走上仕途。
苏夫人见丈夫回心转意,悄悄松口气。
但又听闻苏直在外头偷偷置办了个宅子,里面住着的正是苏芷云的生母,那还了得?背地里寻个由头把人打杀了,对外宣称是得了急症病死了,还故作大度置办了棺椁,将人风光大葬。
苏直每每提及此事总是惋惜,家有贤妻,还如此对不住人家,也就慢慢将家政大权交予苏夫人。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现下多事之秋,什么都是乱糟糟的,能保我苏家老小就烧高香了!”
苏直气不顺,身子往后一歪坐在椅上。身旁侍女见机奉了杯茶给他,他的眼睛朝那侍女脸上逡巡一眼,端起茶来抿了一口。
苏夫人见状心里不快,眼神恨不得化作刀子冷暼一眼那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