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郁,微凉的风卷走仲夏的闷热,空气里还夹杂着院中新开栀子花的香气,芬芳扑鼻。
沈荠抬眼看着正敏捷攀上墙头的景安,他一身黑衣与夜色相融,愈发清俊过人。她环顾四周,空无一人。
不一会景安耳边就传来极小的一阵气音。
“想不到你还会爬墙呢。”
景安正专心致志用脚找着落脚点,夜深人静也不敢发出太大声响让人发现,只得对她一笑,纵身一跃落在了墙的那边。
随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沈荠正了正神色,抱紧了手里的包袱,轻轻叩开了面前的门。
门很快应声而开,正是摄政王府里的刘嬷嬷。
她警惕的朝门外看了一眼,只见只有沈荠一人,便露出笑靥来,招呼沈荠进来。
“姑娘快进来吧,进来说话。”
沈荠应了一声,跟着刘嬷嬷身后进入院中。
她与景安总觉得苏芷云事有蹊跷,总不能是真的被囚禁了吧,虽说这不关他们的事,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叶亭贞残害一条性命,更何况苏芷云人不坏,因此二人商议着来王府一探究竟。
该怎么进去呢?
还是得找刘嬷嬷。
白日里沈荠来了趟王府,留意着四处的境况,细心的她发觉处处是暗探,若苏芷云真的是被囚禁,如同牢笼一般的天地无论如何是挣脱不开的。
沈荠借故去寻了刘嬷嬷,说是有新料子要送她,那刘嬷嬷就爱些新奇玩意,一听这料子在夜晚更有妙处,自然是喜不自胜,吩咐了沈荠今夜在后门等候,她自会前来接应。
因此也就有了这么一遭。
她脚步轻缓,跟着刘嬷嬷进了一个屋子里。
外表虽其貌不扬,甚至有些简朴,内里装饰却处处布满小巧思,尤其是摆在桌上的瓷瓶,看着虽素雅,若是细看就知出自大家之手。
沈荠一边看一边记在心里,眼看着刘嬷嬷要燃起第二根蜡烛时,她忙开口制止。
“嬷嬷先别点灯,这料子在暗里看着才更显妙处呢!”
刘嬷嬷将信将疑,但还是挤出笑来,满脸期待的看着沈荠打开包袱。
“沈姑娘的手艺我还是知道的,一切都听着姑娘吩咐。”
“一切还多亏了嬷嬷呢,今晚若不是您掌后院,还不知道要怎么给您呢?”
沈荠将料子拿出,只见是通体月白色,下摆缀了几朵蓝染小花。
刘嬷嬷见状不觉脸色一变,希望落空的模样,她微微诧异的把看向料子的视线投向了沈荠。
“沈姑娘……”
沈荠早知她是这反应,冲她一笑,俯身吹灭了唯一一根蜡烛。
此时满室黑暗,唯有窗外皎洁月光淡淡映进来。
恰巧映在沈荠手中的布料上,先前的其貌不扬似乎换了个模样,与月光交融在一起,不知哪处是月光哪处是布料。
更妙的是,布料下摆应是几朵蓝染小花,却成了层层叠叠的花海,经过沈荠微微一晃,更加耀眼夺目。
银线相绕,技艺繁复,先前应是空白的一块此刻似乎盛满了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