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江映舟的话跟着眼睫收敛一下,“难受吗?”
“我、好多了。”齐娓机械地回答。
听见回答,江映舟宽心一般,眉心比刚见面时舒展些。小橘在她怀里动动,她轻缓地顺毛,同时说:“那就好。”
人为什么不能是猫?
齐娓盯着江映舟抚摸小橘的手,脊背酥麻了。
跟做了个腰穿似的。
她咽了咽口水。
“坐。”江映舟往身边空位看一眼,没看见跟前儿小姑娘如狼似虎的动作。
齐娓点几下头,坐到她身边,挨着另一边的扶手。
小橘睁眼,伸爪子扒拉她。
江映舟从大腿旁拿出一个小纸袋子,递给她,问:“在副驾发现的,是你的吗?”
噢,终于进正题了。
把袋子接过来,齐娓打开看见果然是那支唇釉,点点头,道:“是,抱歉,我太不小心了,还麻烦你给我送过来。”
“没事,我今天很闲。”
很闲?齐娓抓到这两个字。
但她现在cpu运行缓慢,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
“其实你、你可以给我师姐,师姐之后会带给我的。”这应该是最容易想到的解决方案吧。
江映舟低头逗猫:“我和她也不常见。”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
另一个,是她觉得昨晚她应该做错了一件事情。
在宁越问她有没有见过其他人的时候,她如实说了齐娓,然后,她就感觉到宁越从上到下都紧绷了。
她让齐娓陷入一场无妄之灾。
所以她发现口红之后,没有去问宁越,如果这是宁越的,她会收到宁越让她还口红顺便去哪儿逛一逛的消息。
如果是齐娓的,就不能让宁越知道齐娓把口红落在了自己车上。要不然齐娓会更不太好过。
她自己过来比较合适。
“你们……不常见吗?”齐娓握着小橘的肉爪子,边逗它,边说。
“嗯。”
“你们不是……”齐娓想起昨晚饭桌上大家一脸对这两人关系心知肚明的样子,扯扯嘴角,“……吗?”
这话说得实在简略。也着实太过冒犯。
明明江映舟给她口红之后就该走了,但她没有,齐娓便潜意识觉得自己好像可以顺着藤蔓往上攀,仿佛这样能多了解她一点。
氛围太好,蔷薇太美,小橘太可爱,她就一不小心,心思往外吐露多了。
嗯?江映舟转头看她,挑眉问:“你省略了什么?”
没想到她直接问出来,齐娓松开小橘的爪爪,声儿比蚊子还小:“就、暧昧啊。”
怎么这两个字说出来就烫嘴呢?
“是。”
江映舟勉强听清她的蚊子声,而后很干脆的一声肯定。
齐娓张张嘴,觉得既然如此,那自己真的该走了吧……
“但之后不是了。”
“喵呜~”小橘在江映舟怀里待腻,伸个懒腰,喵一声从她怀抱跳走。
盯着它晃晃悠悠的尾巴,齐娓很想问原因,但理智尚在,已经越界过一次,她不敢再去挑战江映舟对第二次见面的人的容忍度。
于是生生忍住了。
小橘跳走,江映舟没了继续待在这儿的理由,她换条腿翘二郎腿,决定想到晚饭吃什么就走。
没话讲了。
齐娓想到她肯定马上要走,很没道理地现在就开始回味。
叮咚。信息处理完毕。
诶?江映舟刚才是不是说她今天很闲来着?齐娓又活过来,伸手进小纸袋里触到口红。
有借口了。
“江律。”齐娓出声,打破沉默。
“嗯?”
“你今晚有空吗?”齐娓见她疑惑,自动补上目的,“我、我能请你吃个饭吗?”
江映舟缓慢地开合眼眸:“为什么?”
这不很显而易见吗?感谢你啊。齐娓靠扶手那边的手抬起来,摩挲侧颈,不敢看她,说:“你亲自跑一趟把口红还给我,我还让你大热天在外面等这么久……”
“这没什么。”
“……哦。”
这是,拒绝吗?
齐娓的勇气很稀薄,被对方一句话就打散,再难聚起来。
她在心里自己吹个泡泡,再戳破,“啪”一声,折射光晕的肥皂水滴落到地上,她看着地面,为逝去的泡泡沮丧。
很莫名其妙,但她为了泡泡沮丧的话,不会那么明显。
摸脖子的手垂下来,齐娓想起还放在办公室冰箱里的两盒枇杷。
阿姨这回买的枇杷特别好吃,尤其是冰过之后,一口咬下去,酸甜适中的汁液立马爆出来,味蕾都颤栗起来。
她放在冰箱,大概是没人会去动。等会儿去一趟,拿回来当晚饭吧。
“想吃什么?”
“枇杷。”
一时沉默。
“嗯?”“诶?你说什么?”
两秒后,齐娓反应过来,和江映舟同时出声。
江映舟看上去有些为难了:“如果你只请我吃枇杷的话,那我可能得要再考虑考虑你的邀请。”
毕竟枇杷,不太容易支撑到她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