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扬,硝烟起,一女子手持利剑,一马当先直冲入敌军中心,来回间喷溅的血雾下,敌军的头颅如稻草般轰然倒地。
不出一会,便冲散了敌军排好的阵型。身后的士兵英勇地朝敌军杀去,血染大地,尸首分离……
不知过去了多久,最后一名敌军倒在地上,收兵鸣鼓。女子一把扛起血色的战旗,绕军挥舞了一圈。
刚刚杀完敌精疲力尽的士兵瞧着战场上最耀眼的红,眼中闪烁着异常瑰丽的光,他们举着兵器不知疲倦高喊着:
“少将军威武!少将军威武!少将军威武!”
震天盖地的嘶吼顺着风飘散了很远。
少女凌然而立,赤红的披风随风轻舞,宛若燃烧的云霞。她轻笑一声,棕褐色的眼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高昂道:
“主谋已死,收兵,回营。”
高耸的城门若隐若现,秦烛芮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脚下的速度加快了几分,如火红的风筝般瞬间冲入城门,飞进军营。
“启禀将军,芮儿幸不辱命。”秦烛芮飞起来的步伐放慢了几分,行了个军礼,恭敬地禀报道。
秦大洪素来温和的脸又柔和上了几分,他对旁侧摆了摆手,示意都退下。
见军营里无关人士都退下了,秦烛芮笔直的背脊瞬间踏了下去,她哐当几步跳到秦大洪的身侧,摇着头亮晶晶望着他,邀功道:“祖父,芮儿厉害吧。”
见秦大洪并没有应答,她像只小狗般摇着尾巴在秦大洪面前绕着圈,如小蜜蜂般不停念叨着:厉不厉害,厉不厉害,厉不厉害。瞧那模样不问出答案就不罢休。
秦大洪宠溺地点了点秦烛芮的脑袋,“你啊。”
“这几日回府好好休息,过段时间还有硬仗要打。”
“遵命。”秦烛芮鲤鱼翻身般对着秦大洪行了一礼,而后嬉皮笑脸地在营帐里蹦跶着,摸摸兵器,翻翻书籍,像是许久未归家的狗狗耀武扬威地重新标记自己的领地。
玩够了,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作势要出府。秦大洪从杂多的庶务里抬起头来,似乎想到了什么,语重心长地对秦烛芮嘱咐道:“回府记得多陪陪你爹娘,看看你弟弟。他们几年不见你也是想得打紧。”
“你爹毕竟是长辈,说什么不中听的你就受着。他也是关心你。”
“还有你这个做姐姐的,那是你嫡亲弟弟,出生一两年了你也没好好见过,不像话了。”
……
“知道了知道了。”秦烛芮敷衍地摆了摆手,吹了声口哨,撒丫子就跑了个没影。
在街上招猫逗狗了一会,秦烛芮无聊叼了根草,瞧着高大的府门,她眼珠子一转,狗狗祟祟地从墙上翻了过去,直接溜进后院。
花团锦簇的花园里,两三岁的孩童踉跄地追着蝴蝶,身旁跟着一群小心翼翼的侍女。
秦烛芮就这么撑着脑袋瞧着脚底下的孩童许久,无聊地鼓了鼓嘴巴。这么无聊的游戏居然玩了那么久。
这么想着,她悄然跳到一旁的树上,算准时机,在孩童途经时,倒挂金钩,突然露出一个脑袋,搞怪地对他做了个鬼脸。
略略略
哇哇哇,哇哇哇,震天的哭喊声从孩童嘴里吐出,身旁的侍女刚想训斥,就看秦烛芮心虚地从树上跳下来,话都不敢对秦烛芮说一句,小心翼翼地哄着孩童。
一听到动静就焦急跑过来的妇人见状,呵斥道:“秦烛芮,刚从战场回来,别吓你弟弟。”
“娘,您可别冤枉了我,这可不关我的事,是他自己不惊吓。”
“刚回来就为了这个小东西训斥我,娘您变了。”秦烛芮小声嘟囔了几句,瞧着还在哇哇大哭的孩童,喋喋不休的妇人。
她也不纠结。拎起孩童就往府外跑,兴致冲冲的声音在空中飘散。
“娘您就别操心了。我去去就回。走,府里有什么好玩的,姐姐带你出去玩。”
妇人见秦烛芮撒欢的背影,到底没有派人去追。
将军的嫡子就有三个,更不用说那些庶子了。她的夫君虽为长子,嘴笨才浅,其实并不讨将军喜欢。只是遵照着长幼尊卑立他为嗣子。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了芮儿出生。许是将军的第一个孙辈,芮儿抓周的时候又紧紧抱着将军不放手。
芮儿就被将军接到身边亲自教导,衣食住行皆由将军插手,连她们这些做爹娘的都没有教导的机会。
随着芮儿逐渐长大,崭露头角,夫君的地位竟逐渐稳固了下来。毕竟有个将军宠幸至极,锋芒几乎掩盖所有他子嗣的闺女。
原来将军竟是这般的喜欢嫡子女,他们一合计,若是再生下个嫡孙,岂不是更受将军宠爱。
于是,他们就努力努力再努力,努力了多年,终于有了钰儿。虽说将军没有如芮儿那般看重钰儿,但她的夫君对这个期待多年的嫡子喜爱至极,手把手教养着。
她看夫君偏房里的那群贱人还敢对她不敬,还敢明里暗里嘲讽她生不出男嗣吗。
有芮儿和夫君的保驾护航,钰儿哪怕年纪比那群庶子小上一轮,地位照样稳固如山,未来定能继承将军的衣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