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闻言浑身一震,瞪大了双眼望着宋知蕴。
宋知蕴对她眨了眨眼,轻声道:“本官可是考察了许久,才选了你。本官相信,本官的眼光定不会错。”
“若错了,斩了便是,叛徒不配活在这世上。二位觉得如何?”宋知蕴漫不经心地低头把玩着那块玉佩,语气如同讨论今早吃什么般寻常,但其中喷涌而出的杀意却令人心惊胆战。
她淡淡地扫过二位的面庞,激得二位鸡皮疙瘩顺起慌忙跪倒在地。
不知过去了多久,轻柔的声音从两人头顶飘过。
“当然,本官相信此等概率几乎为零的事情不会发生在二位的身上。二位作为皇朝的栋梁之臣自当以守土为民为己任。本官就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言罢,她亲自扶起了跪在地上的两人。轻柔地安抚道:“本官刚才只是说笑罢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接下的诸多行动还要多仰仗二位才是。”
县令慌忙抬头,嘴上谦虚说得不敢。余光一瞄,眼前的这个少女似乎又收起了锋芒,又变回了那个温润如玉的样子,依旧那般笑意盈盈望着她们。
统领闻言,铿锵地对宋知蕴行了一军礼道:“如大人所愿。”
宋知蕴闻言满意地笑了笑,指着桌上的地图缓缓诉说着自己的计划。
县令知道,刚才她的那番表现,就是她对他们唯一的一次劝告,若是此后胆敢有一丝背叛的行为,她的屠刀便会瞬间斩落他们的脑袋。
县令非但没有觉得冒犯,反而缓缓舒了口气,把最后一丝提起的心放入了心底。
先前看到她手里的那个令牌,他便知晓了她就是朝堂此次派来援助边境的主要官员之一。毕竟那个雕刻着龙形的玉佩不是何人都可以手持的。
但望着她如此年轻的脸,县令心里不由直打鼓。如此年轻又身居高位,不会是哪个高官的女儿想要趁此机会捞些战功镀金吧。也不看看如今是什么时候了,今时不同往日,外族可是动真格了。一举一动可是关系到全城人的性命。
未探查出她的底细,他又如何能放心地把手里握着的军政大权给交出去呢。
最怕的不是不懂行的人,而是像她这种,半吊子似懂非懂,又自恃其高不听意见,把一切都弄得一团糟。
但望着这位大人那般的果决狠辣,有勇有谋,他顿时放心了。
如今大敌当前,她们需要的是位铁血手段能短时间消灭人间魑魅的将领,而不是前来镀金不谙世事的官家小姐。
宋知蕴吩咐完毕后,对着一旁待命的统领挥了挥手,“去吧,外边侯着的可都是军中一等一的好手,有他们的协助,想必你们会顺利地完成此次的任务。”统领郑重地拱手领命。
宋知蕴似乎见氛围有些沉重,弯了弯眼角。有些神秘地道:“本官此次前来不仅带了人,还带了些你们定喜欢的东西。”
她见两人疑惑的表情,也就不卖关子了。“商队车上压着的皆是粮草。本官保证抓住奸细之后,就让大家都吃顿饱饭。想来也能再撑些日子。”宋知蕴有些温柔地弯了弯眼角笑道。
次日,原本如一潭死水般沉寂的城池仿佛霎那间被点燃了。
一则小道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
“听说了吗?昨日来了一商队,竟用大半粮食换取他们待在城里的机会,好几车金灿灿的粮食嘞,皆献给了县令大人,我们县令大人爱民如子,听说不日便要开仓放粮,救济灾民。”
“真的吗?我娘有救了,我娘不用被饿死了。”
“真的是一商队送的吗?我怎么觉得是朝廷派下来的救济粮草。”
“骗你做什么?昨日那只商队被拦在城外,只放进来一年轻的主事,城中多少人看到了。那主事还跑了几趟县令府,这才把商队给放了进来。”
“商队进来后,便把大批车辆押运到了县令府一旁的府库里。”说话那人突然左右观看了一下,见四周无人,这才压低了声音悄咪咪道:
“当时还有人在那上面划了个大口子,一看,大粒大粒的粮食往外漏。”言罢,他吞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