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寒神色不佳,眼眉皱紧,几分严峻,“走不了了。”
话音刚落,簌簌几声,几人从林中出现,将两人的去路彻底堵住。
当时的七八人,此刻只剩了三人。
虽然人少了一半有余,但面对明若寒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宁泽殊已经足矣。
“明若寒,你杀了我的兄弟,今日说什么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明若寒将宁泽殊放在身后,挺身而出,“我说过今日就凭你们杀不了我。”
“狂妄!”为首的刺客捏着染血的长刀,刀尖直指他的腹部,“你已受了伤,难不成认为用赤手空拳可以打得过我们三个!”
明若寒受伤了?
宁泽殊关心则乱,冒出身子,查看他身上的伤处,一袭白衣如雪,腰间却绽开若红梅般的大片血痕。
这是什么?
“你受伤了!”刚才宁泽殊情绪突然失控,一时陷在自己的情绪中,完全没注意到这情况。
直到眼下才发现明若寒受伤了。
不知为何,宁泽殊感觉头顶处的明若寒叹了口气,听见他声线几分无奈道:“原来你刚才没有发现。”
“没、没有啊。”宁泽殊仓皇了瞬。
“你们还有闲工夫谈情说爱!”刺客见他俩在那里窃窃私语,顿时感受到了不被尊重,举起长刀愤恨道:“看我不杀了你们二人为我兄弟报仇!”
一甩长刀,整个人就飞扑了过来。
明若寒眼神转厉,一推仍在发懵的宁泽殊,聚力提身,轻巧闪避开那寒光涔涔的刀刃。
接着以掌为刀,横劈在袭来的刺客的后颈处,他吃痛坠地,明若寒抬脚踩住他的后背,刚俯身打算躲刀,又一柄长刀砍来。
明若寒被迫退开身避躲,而这时,没有还手之力的宁泽殊只能躲在一边为明若寒捏汗,剩下一名刺客眼看明若寒那里毫无得手的可能,就动了先解决宁泽殊的心,于是趁其不备,闪身逼近。
宁泽殊害怕地退后,因为担心惊扰到明若寒,没有出声呼救,正在刀势砍向自己时,突然铿锵一声,另有一柄长刀接住了那势不可挡的刀势。
宁泽殊瞪大双眼,盯着挡在眼前的背影,愣了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小心。”
明若寒拼着刀势,冷亮的白刃映出他眉间凝起的汗水,分神对他说了句,“走远些。”
被夺了刀的刺客在同伴的搀扶下站起,“他受了伤,抵御不了太久!先杀那个不会武的!”
有了清楚的指令,刺客们分工明确,两人与明若寒缠斗,一人趁着他焦头烂额之际,袭向柔弱的宁泽殊。
正在此时,明若寒从两人的围困中脱身,飞身跃向宁泽殊,在那刺客的身上砍了一刀,没有丝毫停顿,抓了宁泽殊的手腕就往另一边跑。
宁泽殊在奔跑的混乱中,瞧见明若寒染血的手臂,心惊不已。虽然身体不适到了顶点,可还强撑着跟上明若寒的脚步,就是为了不拖累他。
两个人在林间逃跑,借着茂密的树枝,稍稍抵挡了刺客的追势,但刺客三人抱了必杀的心,仍旧追得很紧。
密林之中,很难辨识方向,明若寒二人在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处山崖边,往下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裂谷,凛凛的山风从下往上呼呼地吹起,吹得袍袖翻飞,猎猎呼响。
此刻太阳微偏,光线暗淡了许多,在如此情况下,山崖下望不到尽头的山谷更显得幽深恐怖。
“没、没路了……”
宁泽殊望了眼脚下再进一步就会掉下去的山谷,紧张地吞咽喉头,转过头不知所措地看向身旁的明若寒。
三名刺客很快追到身后,眼看如此境遇,也不着急上前了,慢悠悠地走向二人,看着两人的眼神就像是看着待宰的羔羊。
“跑啊!再跑啊!今日我就要用你二人的血祭奠我们死去的兄弟!”
刺客们握刀走近,宁泽殊退后两步,脚下的碎石簌簌掉落,吓得他立刻顿住脚步,经冷汗打湿的发丝被涌起的山风吹得愈发冰冷,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却在这时握着手腕的掌心松开了,明若寒镇定依旧的声线在头顶响起。
“你相信我吗?”
他的手慢慢移向上,转而环过宁泽殊的后腰,宁泽殊偏仰过头看他,光线不算明亮,但明若寒的脸却清晰得衬在眼底,给了宁泽殊能够勇敢下去的偌大力气。
“不,”他摇摇头,在明若寒微变的眼神中沉静开口道:“这个问题根本不存在,因为我一直相信你。”
他没有理由不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