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死了!你俩还让不让鼠睡……”
鼠哥被水流声还有断断续续的吵闹声烦醒后,气势汹汹地拖着枕头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可当他打开房门的一霎,眼前似有什么蓝色的衣袂闪过,只是速度极快,他根本来不及看清,也来不及反应,而且紧随其后的却是一声短促的关门声。
鼠哥循着声响,诧异地看了眼旁边的房间,等他并没有再听到什么剧烈的吵嚷后,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然后打了个哈欠,继续回窝补个回笼觉。
江渚被凌景途带着翻了个身,一股脑的热晕袭来,他随手去扒凌景途的衣服。然而他忘了凌景途的这身竹月色衣服还是他精挑细选的,如果不先拽去腰封,估计他这种粗鲁的办法除了把自己累着,并不会得偿所愿。
过了不久,江渚渐渐松开了凌景途的衣襟,双臂无力地落了下来。而凌景途唇瓣兀自不舍得贴在他唇上,他稳了稳急促的气息,接着转眸看了看自己被扒落到手臂的歪斜的衣服。
也许是那酒的后劲十足,如此大好的机会,江渚竟率先睡死过去。而凌景途的衣服刚才随之淋了水,于是他脱下了衣袍,仅穿着一身单衣躺在了江渚身边,然后轻轻在江渚眉额间啄了下,才舍得闭上眼睛。
第二日一大早,江渚是被一阵震颤声惊醒的,他往被子里缩了缩,然后还不等他伸手去摸索手机,那手机便已经乖乖地凑近他右耳 。
江渚抬手握住手机,接着向左侧翻过身,将僵疼的额头抵在一面温热的东西上,继续闭着眼睛,闷声闷气地问:“干嘛?”
冰冷的机器里传出一声:“你睡哪儿呢?”
江渚拢起眉头:“你找死呢?”
曾泉一听这人不像是在大马路上过了一宿的,不由惋惜地叹息一声:“这不是怕你喝死了再常驻阴间,提前防备着嘛……对了,你醉成那样,你家里那位没提啥意见?还是直接提了大刀?”
江渚挑词捡句地反问一句:“你家里哪位?”
曾泉揶揄地笑了笑:“呵呵,我可没你那福气……你没死就成,还有,这不马上冬至了吗,你有什么打算?”
江渚半睡半醒地迷糊一句:“吃个饺子还管我要大蒜,你要脸不要……”
曾泉:“……”我提大蒜了吗??
随即不等曾泉反驳两句,江渚直接不耐烦挂断了手机,然后又往身边的“暖炉”怀里拱了供头。
“谁呀?”
听到这句问语,江渚眼皮都没撩起来,随口慵懒地应声:“还能有谁,一个管咱家要大蒜的神经病,咱家哪儿有什么大蒜,咱家这几天光批发生姜了……是不是?”
凌景途稍稍起身为他掖了掖被子:“是……猪兄想喝姜汤吗?”
“姜……”江渚迷迷瞪瞪地嘟哝完这个字,旋即脑袋里就像爆竹辞旧岁一样,炸得他猛地坐了起来,并大喊一声,“汤?!”
许是那几天喝伤了,江渚现在一听到“姜汤”两个字,比听到鬼鬼通关门大吉还激动。然而令他最激动的还不是凌景途想为他熬姜汤的热心,而是他打量过自己后突然发现他上一次这样没有束缚的睡觉,还是在百年前呱呱落地的时候……
江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怎么开口问,虽然他已经习惯了与凌景途同床共衾,但从来没有如此坦诚相待过,再说了,两人之间就算再坦诚,也不用一件衣服都不穿吧??
“我衣服……” 良久,与凌景途瞪过眼的江渚忍不住赧然问道。
凌景途飘忽着眼神,提醒他:“你自己脱的……”
“那就好,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我的衣服,你本来也想脱掉的,只是……”凌景途拉过江渚的手覆在自己腰间,似是想教江渚应该怎么做,“需要先解开腰封。”
江渚看着被放在凌景途腰间的手,愣是无法从凌景途含情脉脉的眼睛里读懂“解腰封”的字面意思,他呆讷地傻了一会儿,然后茫然问:“那我们……我们算是……”江渚哭丧着脸,眼神盯瞄了许久,终是没办法描述那些不可言状的经历,况且他也不记得几个小时前发生了什么,于是他憋了半天,好不容易想出了一个比较隐晦的词,“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