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鼠哥自己的嘴封得再严实,也不妨碍实诚的凌景途继续直率纯良的坦白一切。
“猪兄,鼠兄说等有机会再给你买一个太平间……”凌景途郑重其事地说完之后,忽地微微蹙了下眉头,惑然问,“太平间是啥?”
“太平间就是避暑山庄!”鼠哥说罢,已然解开了符咒,霍然间,在江渚眼皮子底下溜之大吉。
江渚:“……”呵呵,好一个避鼠山庄……
被大耗子报复性地闹腾了一阵儿,江渚才想起与凌景途商量再返回那片闹鬼校区的事。虽然曾泉与章辰还没有查到李富贵的资料,但江渚从凌景途身上的伤情也能推测出那地方肯定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猪兄,明早我便启程再回那地方查探一番,你留在这儿,不要去。”
江渚没有回应凌景途这句话,反而指了指房门外,苦口婆心地叮嘱说:“外面那大耗子,脑子有病,而且人兽有别,以后他闲得没事教你的东西,别搭理。”
“可是鼠兄他……”凌景途顾虑着江渚的神色,低声反驳说,“他说……如果猪兄说他脑子有病,让我不要信他这种话时,都是口是心非……”
江渚一愣,他一看凌景途被鼠哥洗脑洗得挺透彻,一时半会儿得估计上不了正道,只能添了下干涩的唇瓣,趁热打铁地回了一句:“以后你想学什么,或者有什么不懂的都告诉我,我教你。”
江渚也不知道这句提醒有没有用,反正凌景途听到这句后,直勾勾地盯着他愣了一会儿神,才用许山盟海誓的坚定点了点头。
“猪兄,明日……”
“明日我陪你去,”不等凌景途说完明日的打算,江渚不容置喙地吓唬说,“既然魂司让我助你寻到那什么镇祟石,这事儿我怂也得做,不怂更得做,要不然忤逆了领导,我岂不是砸了饭碗,到时候还怎么赚钱养耗子。”
许是江渚说得有理有据,再者,家里的大耗子确实不好养活,凌景途思忖了须臾,突然莫名地问:“猪兄,太平间怎么买?”
江渚没料到话题还会转回去,他支吾了片刻,嗫嚅说:“这地方不用买,我……我们用不着。”
“可鼠兄说,只要猪兄进了太平间,以后都不用辛苦赚钱,每天躺着都有钱。”
江渚:“……”如果有给烧纸的,这可真是个躺尸赚冥币的好地方……
随后,江渚向一心只想送他入太平间享福的凌大侠解释了好一会儿,才堪堪熄灭凌景途被鼠哥祸害出的这一荒唐的念头。而为了惩戒家里的“贱”宠,第二日天还没亮,江渚便将鼠哥从暖被里提出来,随手垂挂在了腰间。
他们返回校区的行程除了魂司和浮三知道,江渚没有告知任何鬼,也没有大张旗鼓地蹭一辆代步的鬼车,而是本着掩盖行踪的原则,领着凌景途坐了一次人气爆表的坎坷颠簸小巴车。
凌景途没坐过这种游走在村镇间的人挨人的车,许是为防他猪兄被吃撑了的小巴车吐出去,他一路上都颇贴心地挽住江渚的老腰,将江渚牢牢地按在自个儿怀里,惹得周围的人皆投来了惊诧的瞩目,有的甚至好心地往后退了半步的半步,试图为这俩被“挤”得如胶似漆的小伙子争一些空间,免得两人再被挤出什么“大逆不道”的感情。
然而江渚许是热着了,除了脸颊染上了绯红,倒是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情愫涌上心头,只是凌景途侧脸每每无意间划到他耳廓时,他这百年老腿便莫名软力了些,尤其再加上那瞬拂过耳畔的温润气息,江渚恍惚有种溺水的慌窒无力感。
不过被挤的想死的还不是这些活人,而是被迫随江渚而来的鼠哥。鼠哥活了几千年,头一次被挤蹭得掉了裤子,他这老脸的赧然程度竟比他那脱落的大红裤衩还稍胜三分,就差找个耗子洞钻进去。
幸而这小巴车虽不堪重负,但陡路上没有红绿灯,更没有什么拐弯抹角的险路,司机又已经在这条路上来回穿梭过数次,所以这段颠得摇摆的旅程不多时便结束了。
而江渚和凌景途也是随着一批人在一个分叉路口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