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江渚笑眯眯地搓了搓冻僵的手,然后示意凌景途还有爬窗户的曾泉过来,“我们……”江渚乜过一旁稍微格格不入的曾泥人,犹豫片刻后,才勉强说服自己与其为伍,接着信手拈来地瞎编,“我们三个是来这儿附近游玩的旅客,山路不好走,车坏在了半路,我们是想去前面的县城雇拖车的,可天太晚了,便找了这个地方暂时将就一晚……看你们这样子,也是来这儿游玩的?”
江渚一副沉稳内敛的斯文相,那个负责录像的女生一转身,便有意将镜头停留在他身上,而凌景途一看,当即将江渚挡在了身后,生怕女生手里的东西将他猪兄吃了。
女生一愣,依然没有转换镜头,继而搭话说:“我叫王雨,这两个是我同学,我们是在网站上知道的这个地方,而且据说这里经常发生灵异事件,我们是来探秘的。”
“探秘?”曾泉眉头一挑,旋即便以祖宗的名义指着面前的三个高龄的熊孩子教育说,“就你们三个,人鬼都分不清,在这儿瞎逛游什么,明一早儿赶紧回家,要不然我非找到你们的祖宗,让他们好好说叨说叨各自找死的后人。”
原已稳住魂的白衣男生又被与墙面融为一体的曾泉吓了一跳,他不由自主地大喊一声:“鬼啊!”
曾泉:“……”好像是能分得清人鬼……
“其实我朋友他……他……”江渚忙不迭地打圆场,“他原模样比这样更丑,但并不是什么鬼怪,还算是个人。”
凌景途颇实诚地顺着江渚的话茬补了一句:“只能算是。”
那个叫王雨的女生一听,笑着说:“我们可以分得清人鬼,我这个朋友有阴阳眼,他没有说你们是鬼,你们肯定和我们一样。”
阴……阳眼??江渚依着这女生的指示看了看那个一直不说话的僧袍男生,除了眼眸中透着浅浅的抑郁,江渚是真没看出这阴阳眼的异样,况且有曾泉这个可辩证阴阳眼真假的死鬼在,江渚不用思量也知这三个人纯属就是来闹着玩的。
不过之后听完这探秘三人组的发现,江渚从他们闹着玩的行派中竟浅浅挖掘出些许有用的消息。
原来李富贵避提这个校区荒废的原因,竟是因为这里八年前发生过命案,死的是一个十五岁的学生,自这件事之后,便一直有人称在楼里见过鬼影。至于这件事几分真几分假,那三个人也是道听途说的,江渚他们也只能揣着三分的信度去摸索剩下的七分真实。
“据说,那个学生的阴魂一直留在这里,如果你站在楼下盯着这间教室的窗户看,可能就会看到一个人影,而要是待在这个教室里,说不定就能……”说话的是那个胆小的白衣男生,名叫陈一尘,他这“鬼故事”讲得也算绘声绘色,讲到关键时刻,还不忘瞪着俩惊惶惶的小眼睛,用照明灯扫视过周围,然后继续压低声音说,“……遇到鬼……”
话音刚落,不知是真有鬼怪做甚,还是纯属巧合,教室的门“咣”的一声就被关上了,紧接着就是在灯光截断的一霎,措不及防地传来的一阵男女搭配的高呼。
凌景途倒是并没有同江渚一般咧了咧嘴,更没有随着曾泉捂住耳朵,他神色平静地走向窗户,先试着去关闭已然卡顿在原处的破裂的玻璃窗,待他发觉这窗户已经报废后,接着又走去门口。
然而就在他打开门往外面看了看,随即准备用木凳挡住这扇门时,楼道里突然蹿过一个身影。这身影并没有停留,而是径自往楼下跑,整个楼道里很快传来踩踏的响声。
凌景途见状,二话没说,直接追了过去,与此同时,教室里同样听到脚步声的江渚让曾泉拦住这仨凑热闹的活人,接着起身也离开了教室。
凌景途脚程不慢,可当他追到教学楼外,那个声音却消失了,就好像一下子被风吞噬了一般,连一丝绕耳的余音都没有留下。
“什么情况?”江渚喘了几口粗气,身上刚刚积攒的热气被冷风一吹,后脊梁骨都是凉的,他平复好紊乱的呼吸,环顾过乌漆麻黑的周围,并有意看了眼不远处的那个在窗台上摇摆的白炽灯,“是人还是鬼?”
“人……”凌景途若有所思地应声,紧接着似是料到了什么,霍然转身盯了眼四楼的那扇窗户。
而此时,江渚也恍然反应过来,不禁暗骂一声,忙不迭地蹿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