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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怜悯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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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白玉茶盏被重重搁在紫檀小几上,盏中碧螺春漾起一圈涟漪,映出翎阳夫人那张隐含薄怒的脸。

在谢景文的眼神示意下,丽华状似受惊的兔子般慌忙将衣袖拢起。

“还请翎阳夫人莫要动怒,我家婢女前几日夜出时被歹人所伤,这才留下了骇人伤疤。”谢景文解释的声音云淡风轻,却犹如落石在宾客间激起了波澜。

“哦?歹人,”饶是姚夫人也不禁好奇,“会稽郡这么多年平安无虞,哪有什么歹人?谢姑娘怕不是在说笑吧。”

“回姚夫人,近几日郡中确实出现了几起凶案,这歹人下手之凶残,就连官府衙门都不敢向外透露半句。”

“这倒是闻所未闻。”

“不过,这几日夜里倒是多了不少动静。”

“巡守的郡军也增多了。”

“也是有理可依,这仓促上任的张大人莽夫出身,怕是折狱无术呐……”

堂下议论纷纷,唯有祝家人的神情古怪,好似各有各的思量。

“那谢家姑娘又是如何知情的呢?”翎阳夫人状似极为感兴趣,向前探了探身子。

“说来也是骇人!前几日夜里,偏生是丽华那不懂事的,不知深浅摸到那凶煞地界去了,可巧正撞见那歹人正在行那凶残之事。她倒好,不知死活还想凑近看个分明,刚瞥见小半张脸,手臂上便挨了一刀!亏得她机灵,舍命狂奔出来,否则……否则我这屋里岂不是要少个人了!”谢景文言之切切,说到动人处还轻抹眼泪。

席间气氛一度凝滞。精心烹制的茶点失了滋味,哪里还有谈天说地、吟咏佳句的兴致,人人对这案子倒是乐于听闻。

见自己精心置办的诗会被毁了,翎阳夫人强撑笑意:“谢小姐此言骇人!教坊清静雅致之地,并非议论刀兵血光的地方。对于此案,小姐若有发现,当速往公门击鼓,方是正经。”

“景文正有此意。”谢景文环顾四周,眼神却别有深意地停留在祝家几人身上。

翎阳夫人眼角余光扫过端坐一旁、神色如常的谢景文,心中那股无名火更盛。

这谢家丫头,分明是故意的!什么贼人所伤?那般新鲜的伤痕,位置又如此刁钻……她强压下心头不悦,勉强维持着主家的雍容,将诗会草草收场。

宾客们如蒙大赦,纷纷起身告辞,言语间客气依旧,眼神却多了几分闪烁与探究。

翎阳夫人立在廊下,看着谢景文主仆的身影消失在垂花门外,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这丫头,竟敢在她的地盘上生事!这笔账,她记下了。

暮色四合,园中灯火次第亮起,驱散了最后一丝白昼的暖意,却驱不散诗会残留的微妙氛围。

谢景文并未立即离开教坊,而是沿着一条僻静的卵石小径,缓缓踱向府邸侧门。晚风带着凉意,吹拂着她微蹙的眉心。

“谢小姐好雅兴,扰了满堂宾客,倒有闲情在此处赏景?”

一个略带慵懒,却字字清晰的嗓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谢景文脚步微顿,不用回头,也知是谁。

她缓缓转身,只见陈廷宴斜倚在一株叶色转红的枫树下。他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那双深邃的眼眸在暮色中格外清亮,仿佛能洞穿人心。

“御史大人说笑了,” 谢景文神色平静,福了一礼,“婢女不慎惊扰了诗会,是景文管教无方,扰了翎阳夫人雅兴,也扫了诸位宾客的兴,心中正自不安。何来雅兴可言?”

陈廷宴轻笑一声,直起身,缓步走近。他身量颇高,靠近时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目光却带着几分戏谑,落在谢景文清冷的面容上:“管教无方?谢小姐过谦了。以小姐之能,麾下婢女岂会轻易为歹人所伤?即便伤了,又怎会恰好伤在那般显眼的位置?更巧的是,伤疤的形状,还如此别致?”

谢景文心头微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御史大人此言何意?景文愚钝,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 陈廷宴又近一步,两人距离已不过三尺,他身上清冽的松柏气息混着淡淡的墨香隐约可闻。

他微微俯身,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促狭,如同分享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谢小姐今日这醉翁之意,怕是不在那诗酒风雅,更不在替婢女鸣冤吧?那道伤痕才是大人真正的‘请柬’,请满堂宾客,尤其是请……该看到的人,看个分明?”

他目光灼灼,直视着谢景文的眼睛,仿佛要看清她心底最深的盘算。“搅了翎阳夫人的局,引出那道疤,这敲山震虎之计,用得可真是……胆大心细啊。”

晚风吹动枫叶,发出沙沙轻响。廊下的灯笼将两人的影子拉长,纠缠在一起。

谢景文沉默片刻,迎上陈廷宴探究的目光,唇角竟也缓缓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御史大人慧眼如炬。只是这‘虎’,震不震得出来,震出来是惊是怒,还未可知。至于搅局……” 她顿了顿,声音清冽如冰泉,“比起几条无辜女子的性命,一个诗会,又算得了什么?”

陈廷宴闻言,眼中戏谑的笑意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与了然。他深深看了谢景文一眼,不再多言,只微微颔首:“谢小姐好胆魄。夜色已深,路上小心。” 说罢,他转身,玄色身影很快融入夜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谢景文站在原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指尖微微蜷紧。陈廷宴……他果然敏锐。不过,她的脑海中浮现出火场他身上的烧伤,也不知,他的伤好还是没好。

翌日,晨光熹微。

谢景文一身利落青衣,帽檐低压,悄然行走在尚显冷清的坊市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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