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借邪灵骨生事,宜阳了解此事后,便主动问道:“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木擎拒绝道:“不用。”
他引宜阳来这的目的并不是要他帮多大的忙,而是想要了却云涵的一桩心事。
当年要宜阳自请受贬的事虽事出有因,在他们心头的隔阂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宜阳以为他们看不上自己的修为,便认真道:“我为神时的法力修为还在,不至于拖你们的后腿。”
木擎笑了笑:“没想到神州做个事还这般敷衍,连贬你下界法力修为都没做干净。”
宜阳左右看木擎不顺眼,他寻助般望向云涵。
“有一事倒真需要你的帮忙。”云涵拿出一个安眠香囊给宜阳,他道:“将这个东西给暄山名唤卓文的弟子。”
宜阳惊疑接过,他转着手里的香囊,不解道:“神君与卓文认识?”
云涵垂下眼回想另一个尘世那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怎么能算不认识,说起来自己还救了他一命。
想到最后,云涵也只道:“暄山与魔域挨得很近,你多留意他的动向,切勿让他修魔。”
宜阳意识到了什么,当年在神州时有关邪灵的事他几乎都有了解过,而此时的一两句话就足够证实他心中所想。
“是,我回去就将这香囊挂在他的竹舍中。”宜阳将东西弥足珍贵般收了起来。
木擎好奇道:“你怎么又回暄山去了?”
宜阳也大方承认,做了千年神厌倦了,想体验曾经的日子,就这么以弟子身份重回暄山,只是他的实力拿捏的很好,从不曾压谁一头,就这么当着个闲散仙师玩玩。
不必理会殿中祈愿,也不必处理暄山大小事,放弃了执着的事才能活的逍遥又自在。
木擎感叹道:“玄冥星君性情比以前好多了,看来被贬也不全然是坏事。”
宜阳纠正他:“是玄冥仙师。”
“宜阳,”云涵看了他数刻,兴许是觉得亏欠,他的徒弟何时飞升何时被贬,自己作为他的师傅竟一点也不记得了,他身无长物,能留下的也就只有自己命剑上的吊穗。
云涵取下剑穗系在宜阳的剑上,他轻声道:“走吧。”
宜阳眸中含泪,他以为云涵一直记恨自己千年前没能看住萤流旋,让师姑聚魂失败,所以才会对他不搭理。
曾经,他想过无数次再见时要问云涵的那句话,也曾练习过无数次。
“师尊,你可还记恨我?”
可再到梦寐以求的这一天时,宜阳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了,他只能吸着气,艰难吐字:“师尊保重。”
云涵目送他离开,几乎是很轻的一声:“你也保重。”
他没问木擎关于宜阳飞升以及被贬的事,身旁的人自也不会主动去说。
木擎看着宜阳背影越来越小,他突然道:“我打听过了。”
云涵:“什么?”
木擎收回视线看向云涵:“曾经宜阳说会替你完成千年前未能完成的事,那是焉时弃诓骗他的,说什么只要他将邪灵骨找到,你就会原宥他。”
“我猜那时的焉时弃大抵是想借宜阳的手搜查如玉的下落,可我想不通一点——”木擎顿了顿,继续道:“焉时弃找如玉是为了什么?东海行宫那些洞口的刻画以及海族文我都看过,总不能他是想找如玉复生谁,他那样冷血的恶魂,世间又有谁值得他费心。”
云涵听的一知半解,但也能从中知道,这个叫焉时弃的不是善茬,几次三番扰乱自己身体主导权的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话说到一半,木擎收到了传音,他先是皱眉不想让云涵看出太多端倪,只得找了个借口。
“祁天那出事了,我去去就回。”木擎将火把递给云涵,“这个你拿着。”
云涵接过火把,身边空荡荡,他知道,木擎已经走了。
四遭没人后,云涵百无聊奈转着手里的星盘轨,他指尖划过轮盘上尖锐的地方,顿时冒出了血珠,他算着时间,天庭的星盘也该动了。
再过不久,一切都要结束了,等他手刃那幕后者,这个尘世也能保住了。
身后响起了很轻的脚步声,云涵手里的火把熄灭,他以为是木擎回来了,余光瞥见的黑影与木擎离开时一样,他收起星盘轨随口道:“怎么这么快?”
身旁的人没说话,云涵意识到不对,他警惕往一侧移动,手上法力聚拢,凭着点点影子他无法断定面前的人是谁。
面前人不说话,云涵能感觉到灼灼望向自己的视线,他眉间微皱,欺负一个夜间瞎子算不上什么好本领,云涵转着手里不知何时召出来的一把螺旋刀聚起法力融在里面,他没什么耐心问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