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觉就更不用说了,她捏着鼻子一口闷下,立刻在办公桌上摸一颗喜糖含嘴里。
陈颂宜从小又怕苦又怕疼,打针吃药跟要了她的命似的,幸好小时候三天两头生病,长大体质就好了,一年到头也难得感冒几回。
但是跟沈毓淮在一起的时候呢,但凡有个小感冒都觉得自己脆弱的不得了,对方又刚好心疼的不得了,两人一唱一和,感冒就这么好了。
分开以后发现,好像没什么大不了,恩爱的时候谁都是满分演员。
陈颂宜的眼睛烧得慌,电脑屏幕上的文字跳出来,拆散了变成一根根乱七八糟的线条在她眼前飞舞,她的头脑晕眩,打不起精神,又偏偏没有困意。
好就好在,沈毓淮没有来找她麻烦。
他们俩到现在连微信都还没有加,至于沈毓淮的电话,就算脑袋里记得再清楚,这么多年他也应该换了。
她贴了两片眼贴舒缓神经,终于好受一些。
临近下班,陈颂宜点进朋友圈,基本都是不太熟的同行客户发的,在职场上待久了之后人们往往达成共识,工作的账号加工作的人,尽量避免私人生活被打扰,于是朋友圈里都是大量的工作讯息里夹杂着几条精致生活日常。
她快速翻阅,再往下翻,手指停下来,点开了Icy发的照片。
今天的日出在六点五十多,茶山的海拔并不高,三百多米的小山丘,不过天气好的时候可以看见旭日东升。
圆日贴着明湖边慢慢往上攀,天色大亮,城市苏醒。
这条朋友圈是八点多发的,陈颂宜那个时候还在上班路上。
她给这条朋友圈点了赞,反正她跟Icy没有共友,不会再有烦扰的红点跳出来。
Icy的消息跳了出来。
Icy:陈小姐在吴会看过日出吗?
陈颂宜当然看过,她是爱睡懒觉的人,人生为数不多看日出的次数,都是跟沈毓淮一起。
有一次在海边,临近太阳升起的时候她还朦朦胧胧地躺在他怀里睡觉,再度被他轻轻唤醒,面前是一整片赤橙的天,天边的最远处还是海,海面上波光粼粼,金光四溢,像是打开了阿里巴巴的宝箱。
陈颂宜:看过。
Icy:今天早上带着我的狗爬山,很幸运地看到日出。下山时换了一条路走,找到了一个狗狗友好民宿。上次在宠物医院救助的小狗,最后找到主人了吗?
陈颂宜:没有。
她尽可能地保持礼貌。
Icy;不知道现在恢复的怎么样。
陈颂宜:是的,我打算有时间去看看。
Icy:有机会可以一起。
陈颂宜:不麻烦了,上次您能帮忙代付已经很感谢了。
Icy:陈小姐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陈颂宜:感冒而已。
Icy:去看过医生吗?
陈颂宜:只是小感冒,吃点药就好了。
Icy:现在流感肆虐,陈小姐要多注意防范。
陈颂宜:谢谢,您也是。
对方没有再回,这位Icy看上去很自来熟,好在言语间不是很冒犯,陈颂宜现在尚且有耐心应付。
她这几年闭合了自己的社交圈,圈子本来就小,圈子里的人稳定到没有再加入任何新人的打算。
她事业有所成就,父亲跟她讲话甚至都有些小心翼翼。
沈毓淮之后,父母也不再过问她的感情状态。
三四年间有过不少追求者,一些会不知分寸地试图通过打扰她的父母参与她的生活,二老遵循她的心意,连多接触的话都不再劝,她在婚姻这方面确实没什么压力,也一年比一年不想结婚了。
陈颂宜有过最想结婚的时候,后来这个念头被残忍打消了,她就不想了。
陈建让她回来的时候去开市客买点牛肉,她刚结完账,收到一个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来电。
但这一串数字,她再熟悉不过了。
“喂?”
沈毓淮有点嫌弃:“你在哪,这么吵?”
周围的环境确实有些嘈杂,陈颂宜推着推车找了个安静的角落:“超市。”
“感冒了?”
“嗯。”她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哪家超市,我来接你。”
陈颂宜捂着听筒打了个喷嚏,皱起眉:“干什么,我要回家。”
“陪我去个饭局。”
“不去。”
“陈颂宜,你签过字。”
“城北开市客。”陈颂宜放弃挣扎,听天由命地报出地址,抬头一看外面的天,突然觉得人生没什么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