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儿,你是为父的长子,是我们吕家的下一任家主。此番为父前往砀郡,就是给你讨个一官半职。”
“这个不太好吧,无功不受禄。”吕泽低下了头。
“这有什么?那个刘季年纪跟我差不多大,我把女儿嫁给他图什么,不就是为了他有朝一日发达了能够提携我们全家!临到这个时候你们两个还畏畏缩缩的,不会说话就把嘴巴闭上,不要连累了我们全家!”
刘邦听说岳父岳母和妻兄前来,远远地就带着十多个随从出城迎接。
吕公竭力要让吕泽跟随刘邦一起出征,吕泽一个公子哥儿,打猎还差不多,打仗可不行。父亲把他往前推,他不由地往后退。
刘邦见状,把砀郡的下邑县交给了他。那里地处平原,是齐楚两地的交界处,远离战场亦十分富饶。如此一来,父子两人都喜笑颜开。
“哎,怎么不见雉儿?”吕母问道。
“她在家。”刘邦答道。
“你为什么不带着我的女儿一同赴任?是嫌弃我们家女儿不够漂亮吗?”吕公怒目相向,吕母和吕泽也一脸委屈的看着刘邦。
“岳父说的哪里话,小婿不日即将作战。战事危急,刀剑无情,她一个柔弱女子,如何上得了战场?”刘邦解释道。
吕公一家三口对视一眼,沉默不语。
刘邦又说道:“小婿已命令审食其留守家中照顾夫人幼子。”
吕泽一脸茫然:“审食其是谁?”
吕公听说女儿有审食其照顾,一颗心落回了肚里,嘴上却嫌弃道:“那个刁奴,呆头呆脑的,什么事都做不好,我早就想把他给发卖了。幸得贤婿不嫌弃,留他苟活至今。”
刘邦向岳父解释道:“他做事谨慎周到,极擅治家且忠心护主,是难得的人才。这一年多来,幸得有他操持家务,小婿才能无后顾之忧。”
吕公拍了拍刘邦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刘郎可要善待我的女儿啊!”吕母和吕泽坐在一旁,眼巴巴看着刘邦,一齐点头。
“这是自然。”刘邦说道。
“雉儿是我夫妻最爱的孩子,当初有多少青年才俊想求娶她,我们家老爷都看不上。”吕母说道。
“妇道人家懂得什么?某家会相面,与刘郎初见时就知他不是凡品。不要说一个小小的武安侯,这楚地的王迟早要我们女婿来做。不,这皇帝的宝座,迟早要刘郎来坐。”吕公拍着胸脯说道。
刘邦喜不自禁,当即许诺:“我若为王,一定封岳父大人为万户侯。”
“一言为定,”吕公兴奋地和刘邦击掌,“某家活的到那个岁数,泽儿,记下刘郎的话。”
刘邦摆下宴席,款待岳父一家。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穿上膳夫的衣服,亲自为岳父和妻兄传膳,跪在地上为二人斟酒、切肉。
西汉初年吕氏外戚权势滔天,旷古绝今,诸吕气焰之嚣张一度凌驾于刘氏宗亲之上,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汉初两位皇帝的放纵和默许。
刘邦在堂前设宴,随行的诸将啧啧称奇。想不到素来眼高于顶的刘季,对岳父大人竟然比对亲爹还要孝顺百倍。
宴席散后,诸将纷纷上前,向吕公吕泽行跪拜之礼。这些人是刘邦称帝后的丰沛功臣集团,吕氏一族是外来户,与他们交情不深。众人看见刘邦对岳父一家如此恭顺,自然不敢轻慢。
刘邦把下邑县的印绶交给吕泽,又千叮咛万嘱咐,告诉他如何做一县之主,吕泽一一记下。刘邦终究是不放心,于是亲自骑马护送吕泽前往下邑赴任,把县中诸官吏恩威并施地敲打一番,令他们拥护吕泽为县公。
随后又护送岳父岳母的车驾前往沛县,把两人送进了吕府大门,这才连夜赶回了砀郡。
这时已经是十月之初,刘邦稍作整顿,便带着十万大军西行,走上了讨伐暴秦的道路。
与此同时,楚怀王熊心命令宋义,项羽,范增三人率五万军北上援赵。当时,章邯大军打得赵军落花流水。二世二年十月底,赵国都城邯郸陷落,张耳带着赵王歇东逃,被秦军围困在巨鹿。
楚军行至安阳时,主帅宋义命令大军就地驻扎,勒令众人不准前行。
一开始粮草充足,众将士未有不满。然而宋义连续安营扎寨四十六日,士卒们饥寒交迫,而主帅帐内歌舞升平。宋义竟日醇酒美人相伴,而楚军饥寒交迫、士气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