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一路辛苦,先来饮杯薄茶歇歇脚吧。”
萧颦适时开口道,引着人一路向内围坐在了长桌前。
“这位想必便是华阳公主吧,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使臣格根客套道,萧颦没接茬,只是笑着捧起一旁的茶盏轻抿了一口。
只待邢松天于主位坐定,抬眼瞥了一眼众人,单刀直入地开口便问:
“使臣既能来此和谈,想必贵方已想明白我们所提的条件了吧?”
“巫汗叫我来此,自是愿意好生与大帅商议的,否则还算得上什么谈和?”
格根颔首道,其言外之意倒是展露得甚为明显,围坐着的将领倒也没多意外,毕竟这帮蛮子的尿性没人比他们更明白。
“自然是要好生相谈的,就是我们大帅说话直惯了,我换种说法,使臣对于我们的提议又作何感想呢?”
萧颦出声接过了话茬道,格根笑得惭愧,急忙拜了拜手说:
“臣下哪里敢妄加言语,不过是代汗王传个话罢了,不过说来倒也的确,我们汗王倒真的有所交代。”
“哦?大使尽管言明。”
邢松天道,格根随之示礼说:
“我们汗王是诚心向诸位求和,愿效仿新丽,以属国之称归顺大越,朝贡岁银,愿听凭上朝差遣。”
他道得极为诚恳,俨然是将姿态低到了脚下,见着周围之人不为所动忙又起身示意道:
“诸位若不安心,可将大王子也带回京中做质以表我族之诚意。”
“诚意?好啊,那不若先将俞城还来?”
萧颦冷不丁地插了一句,浅笑着抿了口茶水说:
“俞城乃边防重地,不过你们既要归降,那也不能让尔等无处可去,这样吧,你们先撤出俞城,待我等禀明上意再做决断。”
在座兵将笑而不语,围坐在中间的格根亦是面色沉稳,思虑般地顿了半晌,他转头向萧颦颔首说:
“小臣明白殿下之意,只是这眼瞧着凛冬将近,城中尽是老弱,若贸然都赶出去这......”
他很是为难地皱起了眉头,然而却是引得一众将军哄堂大笑,萧颦刺笑一声不再言语只闻上方一声冷叱,却见那杯盏‘嘭’得一声重重砸在桌上。
“你们攻城时怎不想想我俞城百姓也尽是老弱呢?如今却叫我等体谅你的难处,你们这群蛮人,还真是不要命的。”
邢松天道得愤慨,猛得站起身来,魁梧的身形险些要将那窗外的艳阳遮了个没影,怒目圆睁地看着他眼见着便要红了脸。
格根被那骇人的气势瞬间逼退了不少,下意识地就朝萧颦望去。
然而,这次她却全然没了方才那副好说话的样子,径直从桌边站起身垂着一双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听了这么久,原来你等根本就没将我们提出的东西放在心上啊。”
“华阳公主这是哪里的话,我等愿尽数臣服与大越麾下,难道这还不够诚意吗?”
格根急上了脸道,猛得站起身来倒对着萧颦开始据理力争。
然而,他这软柿子到底还是选错了。
只见,萧颦面色一凛,不由分说得掏出袖间的短刃起手便朝着格根的脸招呼了去。
“你......你做什么?我...我可是派来求和的使......”
“什么东西,你就是那瓦剌汗王都不管用。”
萧颦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起手抓了他的衣领横了刀刃紧紧贴在了格根面上。
“来人,把那什么王子给我带上来!”
她扬声喝道,格根顿时心下大骇,双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即刻软了声音说:
“公主殿下有话好说,臣下此次是来和谈的,别总动这刀枪啊。”
“哼,现在知道不耍花招了?”
萧颦嗤笑道,半分没理会他口中所言,只待人将那打得半残的瓦剌王子一路拖拽着仍到了面前。
“叔叔...格根叔叔救我,叔叔救我啊......”
那王子一上来便急忙冲着格根大吼道,声嘶力竭,手脚乱挣,只是可惜说得是瓦剌语,从而使得在座之人除却邢松天外没一人听得明白。
“你鬼叫些什么。”
萧颦不耐道,皱着眉毛一步步地走向了那与自己年龄相当,却是蓬头垢面,早无了半点人样的瓦剌大王子。
“大王子是吧?我听说你们汗王登位不久,这膝下就这么一个王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