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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缎君衡(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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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按着眉头。

一早醒来至今,右眼一直狂跳,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

作为预言下的牺牲品,我其实不太相信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比如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什么的。只是这跳得也太频繁了,简直像提醒我赶紧做好准备一般。

连带我都被这忽重忽轻的跳动影响得疑神疑鬼,仔细在脑海翻找细寻可能会给我带来麻烦的人。

思来想去,答案几乎昭然若揭。

日色浅照,晨雾缥缈如铺绵。眼前宫殿走廊盘旋曲折,无数朱红栏杆重重迭迭,处处悉悬锦幕,起伏如莲瓣。穿着紫袍的身影从洁白壁墙转出,宽大的衣袖被风卷起,束带矜庄,徘徊瞻眺,周身如绕万道霞光,徐徐而来。

看得我是一阵无名火起。

——就是这个家伙!

不等他走到我面前,我疾步上前,一把抓过他按在墙上,右手撑在他臂侧,死死堵住他所有去路。

缎君衡见我出现本笑意盈盈,被我按在墙上却是愣了一瞬,但很快回过神来,佯装出一副害羞模样:“王要在这里吗?影响多不好,会有人看见。”

我:……

之前就很想说了,他脑子里到底都塞满了什么废料?

“你……”

我还没开口说完,缎君衡已经双目放光,宛如夜中的狐狸眼,闪烁着看到猎物的光芒。

“吾愿意!”

“你愿意个鬼!”有时间真的得找个和尚超度超度他,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我没好气继续问:“你最近是不是给我找了什么麻烦?”

缎君衡闻言一脸失望:“花前月下,多好的氛围,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三十多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是吧?

我还能更冰冷呐!

“少转移话题。”我眯眼靠近他,意图从他眼里看出真相:“说!你有没有背着我做什么?”

他哀怨地瞥我一眼,仿佛在控诉我对他的态度有多么恶劣,语气也带着满满的抱怨:“天地可证,吾这一颗心都在王身上,哪有时间背着你作什么?”

这倒是真的。

这些年他粘人程度大幅度升级,若不是宫中不允外臣留宿,他都快要和我住在一起了。

可……若不是他,那会是谁?

难不成我还漏了什么人?

会是谁?孤城不危?

可能性不是完全没有,虽说这几年他都非常安分,偏居在绝境长城毫无异样。但缎君衡有说过,不可对他放松警惕,他此刻或只是暂时潜伏,寻找翻盘之机。

我这边陷入沉思,完全忘记自己将缎君衡堵在墙上的动作。

缎君衡耐心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我的回应,不由得微微垂下头,眼神有些发散。沉郁的熏香从他衣角缝隙中溢出,我这才发现两人的距离极近,近得我能感受到他炽热的呼吸落在我的肌肤上。

心忽然漏跳一拍。

我如烫到般收回手,后退一步,按着依旧跳跃不停的右眼。

缎君衡略感遗憾地抿了抿唇,看我面色似心神不宁的模样,直起身体问:“王今日是怎么了?”

“有种不祥的预感。”我用力揉跳了一早上都不嫌累的右眼皮,叹气道:“希望只是我多心。”

缎君衡眉尾一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仍是笑语:“可要吾陪你去庙里烧烧香?”

“真敢说啊,这可是中阴界。”虽说数年以来我多有变法,不过考虑到登位时间尚短,民间其他声望势力若过多,会影响好不容易复起的控灵家族发展,导致对抗阴魂作乱的武力不足,是以并没有废除前任宙王所设下的[禁佛令]。

再说,若是烧香祈祷有用。

那站在我旁边的缎狐狸是作假的吗?

我每年新春的时候第一个愿望可是让缎君衡能少给我制造麻烦,尤其是希望他能多向月藏锋学习,少说话,多做事。

事实证明,他正事做的不少,话却根本没少过,甚至开始问我什么时候对他的清白负责。

天地可证!

我根本没对他做过什么!哪有破坏他的清白?我的清白才需要有人负责好吧?

现在大臣们都把他当做我的预备婚约对象,礼部那边衣服都做好,就等着我下旨举行仪式。

……说到这个我就气。

迟早把礼部资金全削了,真真闲的没事干。

“麦想这么多。”缎君衡满脸无所谓,凑到我面前,手贱摸了一把我的眉,指尖正好盖在我的指背,轻轻一触:“你看你眉间都皱起纹路了。”

早就习惯他时不时就动手动脚的习惯,我只是别开他的手,瞪他一眼说:“怪谁啊。”

这个中阴界最大的刺头兼麻烦,才是我的烦恼来源。

试问整个国度,还有谁比他更能让我魂牵梦萦、刻骨铭心、咬牙切齿,日日夜夜连梦里都不放过我,害我半夜惊醒都很想给他一拳。

不过这么说起来,自从登位后,我确实感觉自己头发壮烈牺牲了许多。

这就是牛马注定的悲哀吗?

我啧了一声,双手环胸,“不得了了,真得早点退休才行,我感觉自己最近睡眠都短了。”

这莫非就是所谓的未老先衰?我才百来岁啊!放在这个动辄上千岁的中阴界,怎么都能道一声年轻。

“区区几百岁的年轻人这么没斗志怎么行?”缎君衡听我这么说,顿时用以前我说过的话来堵我,末了扶起我的脸,夹在双手掌心中向上捧。狭长的双目含着笑意落在我脸上,眼波眉岫印光,别有风流:“放心啦,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变。”

和相遇时无二致。

一样的意气豪逸,一样的风华正茂,犹如赤子,意软心慈。

正说着话,来上朝的缉仲恰巧也走这条路,刻意地大声咳嗽:“要谈情说爱麻烦换个时间,快上朝了。”

我:……

忽的,皇宫走廊传来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一时间鸟雀齐飞,越桃风低。

缎君衡,卒。

鬼师缉仲瞧着气呼呼越走越远的烜王,又看着挂在栏杆处的缎君衡,摸了摸嘴边的胡子,心有余悸道:“初见时分明还是和吾女差不多大的小姑娘,现今越来越有王的气势。”

刚才那一怒目,连他都感觉几分上位者威仪。

看她揍缎君衡的力度来看,他可以充分相信烜王确有对自己拳下留情。

“那是因为她还不知道。”缎君衡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起来,一手捂着胃,嘀咕了一句:“行简下手越来越狠了。”

缉仲“嘶——”了一声,眼光一转,伸手搭住缎君衡肩膀,“吾说,缎君衡,怎么说你吾如今也是同僚,有什么需要帮忙之处,可提出一二。吾缉仲不说全力以赴,但总比你一个人要有用。”

缎君衡了然,“你想吾帮你隐瞒‘王不见王’这个预言出自你口的事情?”

“对你来说,轻而易举的事情。”不然他感觉王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不会给他什么好果子吃。

看她对缎君衡毫不留情的一拳就知道。

他一把年纪了,不想给年轻人拆骨头,实在太丢脸。

“哈,吾王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反正迟早会知晓,大不了就扣你几年薪水。”不过话是这么说,等她消气之后,多少还是会发一点。

这就是代表缎君衡多少会帮忙说情了,否则肯定逃不过一顿毒打。

缉仲和缎君衡一起往前走,路上有不少同路的大臣,纷纷朝缎君衡点头问好,接着才是对缉仲行礼。

缎君衡在中阴界的地位可见一斑,虽说目前王并未有承认,可如今王尚未有婚约,众人都默认此位非缎君衡莫属。

缉仲身为中阴界少有有感情经历的人,当然看出了缎君衡那根本就没打算藏过的小九九,主动道:“你不如干脆对王说明白。”

缎君衡一顿,伸手拂下缉仲的手,语气随意的回:“不劳费心。”

缉仲‘嘁’了一声,摇摇头。

——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爱逗小姑娘,小心玩过火,对方就算知道了也不接受。

举目望去,众臣齐立,分立左右,玉陛文阶之上,绛衣鲜艳,眉宇清扬,骨格磊落。气势之盛,有如日出旸谷,棣棣若山河,威尊无上,睨世况味侵压而下。

随着大门关上,朝议正式开始。

2.

我用了一个非常缺德,但是确实有效的办法。经由五大控灵家族合作,将中阴界大部分红潮引入天之厉的封印,借由天之佛所设下的无穷剑阵,竟真的困住了红潮数日,后来缎君衡让黑色十九进去瞧了瞧,瞧见一堆疑似互相啃食过后的虫子尸体。

本来是灵机一动,想着反正试一试没什么坏处,就拍板这么干了。

看来天道还是站在我这边的嘛。

剩下的一小部分,则取用了缉仲的献计,统统坑埋在恶脏坑内。

至于天之厉好像被啃出了缺口这个事情……

呃,这也没办法,谁让他被封印到哪里不好,偏偏被封印在中阴界呢?所以这不能怪我,只能怪天之佛选址太适宜,他又太显眼。

反正红潮问题解决了,皆大欢喜。

接下来该解决的就是中阴界地气必须王室功体调节这件事,目前还没有特别有用的建议,且中阴界地气问题至关紧要,众臣也不会再允许我一拍脑门随便实验。

下朝后,我跑到圣殿内调节地气,刚结束完,看到门口五大控灵家族的人都在等待。

“你们怎么都在?”我接过缎君衡递过来的手帕擦汗,视线扫过他们:“吃过朝食没?没有的话一起留下来用个饭如何?”

虽说修炼到这个地步,其实都已经到了辟谷的地步。可岁月悠长,维持原有的日常习惯,才会有点活气,相信自己仍是血肉之躯。

“哈,吾等可不敢打扰。”麻我道侧目窥缎君衡一眼,率先开口。

“你可别代表奴家,奴家很愿意和王共用朝食。”欲娇奴一摇纱扇,丰润红唇掩在若隐若现的扇面后,朝我抛了个媚眼。

嘶——

这人怎么还在肖想我?我蹬蹬后退几步,拉过缎君衡挡在我面前。

“自重,绵坦。”缎君衡张开手把我挡得严严实实,颇为警惕。

欲娇奴和缎君衡自以前宙王在世的时候关系就一般,如今更是只有差没有好,登时挑拨是非,“灵狩此举,莫非是想独占王的宠爱?”

“好了好了,在王面前,成何体统。”老好人缯玄应插在两人中间,惯常和稀泥。

“就是说,王又不喜欢女人。就算喜欢,缯翬翟的可能性都比你强得多。”缉仲挠着脖子,很随意的插话。

——毕竟是前任皇后,论掌阴魂的经验,可比缎君衡要厉害许多。

我:……

你们来到底是干嘛的?就为了讨论我感情现状吗?

真是闲,等会把你们工资都扣了。

人精麻我道闻到了工资将要危险的信号,轻咳一声,说起正事:“吾方才收到回报,天之厉的封印似乎有异动。”

“嗯?”我无情推开缎君衡,换来他哀怨一瞥,我视若罔闻,问道:“怎么回事?是红潮的影响?”

不应该,就是被啃掉部分缺口,我之前让人观测过,对封印没有影响才是。

“目前尚不知原因。”回话的是缉仲,他双手插进袖中:“但吾等担心天之佛会因此而来。”

这倒是个麻烦。

我看一眼缎君衡,魔皇的事情,怕是迟早就要摆上台面。

他递给我一个安抚的眼神。

“天之佛啊……”我皱起眉,天之佛和前任宙王合作,以将天之厉封印在中阴界为条件,换来引开红潮半日,让中阴界有休养生息的空隙。现在红潮虽不存,但同时,天之厉的问题却没有解决。

要知道封印这玩意,迟早有解封的一日。而中阴界插手佛厉之争是事实,万一哪日天之厉解封,我们和天之佛关系又没搞好,很容易变成两方针对的局面。

天之厉非五剑合作不可杀,这就麻烦了。

“大哥怎么给我留下了这么一个烂摊子。”我啧了一声,十分不耐烦的吐槽:“真不想当这个破王了。”

众人都露出就知道会有这个反应的表情。

缯玄应无奈,“王怎可如此推卸责任。”

“就是,现在说这个也晚了。”缉仲极快接上。

就你们有嘴是吧!

我怒目而视。

“麦生气麦生气。”缎君衡伸手拍拍我的后背,好脾气安抚道:“事已至此,逃避不是办法,中阴界人才济济,总有能想出方案解决。”

我拍开他的手,“那你们说怎么办!”

众人目目相窥,皆无语。

“不如先吃朝食?”麻我道抖机灵。

我大怒:“你这个月工资没了!”

麻我道哀嚎:“这明明是王之前的建议!”

堂堂中阴界之王加上五个控灵家族的族长,凑在一起居然想不出怎么应付天之佛。

我看这个国度迟早药丸。

事情报告过后,我让各族族长回去主持事务,缎君衡一如既往,依旧死皮赖脸留下来吃早餐。

发生了这么麻烦的事情,他胃口还是很好,大早上的吃掉三碗饭。

我都愁得想离国出走。

是说我从早上起来眼皮一直狂跳,不会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缎君衡吃饱过后,捧着一碗茶消食,悠悠哉道:“王其实不必太过忧心,吾收到苦境传来的情报,如今厉族为祸苦境,又有胤天皇朝引起战乱,几方冲突引爆,天之佛或无法兼顾两头。况且,中阴界并非毫无筹码,吾等仍能利用忏罪之墙。”

这破墙啊。

我有听缎君衡说过,是以无数血肉怨念铸成,原用以阻挡红潮肆虐。

由于此墙是天之佛铸造,因而只有天之佛亲往告忏,罪墙才能崩解,解放受缚其中的灵魂。

堂堂佛者,酿下此等可怖罪业,不得不说,略有些让人不可置信。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红潮的祸害本就是如此严重,若不想法制止,难不成让苦境也承受红潮之苦。

宙王真是给我留了不少难题。

“现在想再多都没用,见招拆招吧。”我估算着以中阴界的特殊情况,大不了到时候我直接封印全境,管他什么天之佛天之厉,统统给我去家门外打,别想沾染中阴界一分一毫。

反正我又没有要挥兵苦境的想法,作为生死交集之地,本就应该独立于活人的世界之外。

缎君衡看出我的打算,眯起眼睛,狐里狐气恭维:“王圣明。”

“少给我戴高帽。”我白他一眼,看他日益丰腴的身躯,不由得吐槽道:“少吃点吧,你都胖成什么样了?”

宫中伙食向来不差,更何况是一国之王的餐食,用料只会更实在,怪不得他那么爱赖在这里吃饭。

他闻言,露出一个无辜的眼神,撩开披风给我瞧瞧下面的身躯:“吾只是穿的多,其实不胖,王不信可以摸摸。”

我:……

我露出嫌弃的表情:“别来这套,我可不想明日朝内又有新谣言。”

什么我坏了他的清白,他非要我负责云云的话……我难道是第一次上他的当?

缎君衡看我不上当,脸上神情非常失望,“王实在不解风情。”

并不想解他的风情。

现在没了解就很麻烦了,要真沾上了他,指不定会染一身狐狸味,甩都甩不掉。

缎君衡叹气很大声。

经他插科打诨后,我倒是真没有那么心烦了,起身准备回殿中处理折子。

他很自然地起身与我一起离开。

虽说历经几年,他早已不是当初要教导我为王的帝师,不需要时时在侧,不过我都习惯他陪伴,是以并不阻止他来我殿中摸鱼。毕竟偶尔遇见难以处理的事情,还能有他这颗好用的头脑可以用。

殿中甚至有他专用的位置。

等等!这难道就是朝内谣言一直不绝的原因?

我一脸深沉,总觉得自己闻到了什么阴谋的味道。

思及此,我不由得侧目,看缎君衡双手插在袖中,一脸笑眯眯,心情很好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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