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大蛇突然出现在阿泰尔视线里,巨大的身体挡住奖杯,嘶嘶声像是在应和伏地魔的话。
“我回答自己,”伏地魔轻声说,“他们一定是相信我不行了,以为我完蛋了。他们溜回到我的敌人中间,说自己是无辜的,不知情,中了妖术……
“我又问自己,可他们为什么就相信我不会东山再起呢?他们不是知道我很久以前就采取了防止死亡的办法吗?他们不是在我比任何巫师都更强大的时候,目睹过我无数次地证明自己法力无边吗?
“我回答自己,或许他们相信还存在更强大的力量,能够战胜伏地魔……或许他们现在已经效忠他人……说不定就是那个下里巴人的头目,那个泥巴种和麻瓜的保护人,阿不思·邓布利多?”
听到邓布利多的名字,圈子中的成员骚动起来,有人嘴里嘀咕着,不停地摇头。伏地魔不予理睬。
“这让我失望……我承认我感到失望……”
圈子中的一个人突然扑倒在地,他匍匐在伏地魔的脚下,从头到脚都在发抖。
“主人!”他尖叫道,“主人,饶恕我!饶恕我们吧!”
伏地魔冷笑起来,举起了魔杖。
“钻心剜骨!”
阿泰尔的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伏地魔脚步,那个人的尖叫刺耳,刺的阿泰尔拿魔杖的手都在颤抖。
该死!小天狼星怎么还不到?是没想到能用血缘定位吗?他到底还要在这待多久?小天狼星也好,他瞒着的卢修斯纳西莎也好,别管是谁,来个人啊……
伏地魔抬起魔杖。受刑的食死徒平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起来吧,埃弗里,”伏地魔轻声说,“站起来。你求我饶恕?我不会饶恕。我不会忘记。漫长的十三年……我要你们还清十三年的债,然后才会饶恕你们。虫尾巴已经还了一些债,是不是,虫尾巴?”
他低头看着虫尾巴。虫尾巴还在那里抽泣。
“你回到我的身边,不是出于忠诚,而是因为害怕你的老朋友们。你活该忍受这种痛苦,虫尾巴。你知道这一点,是不是?”
“是,主人,”虫尾巴呻吟道,“求求您,主人……求求您……”
“可是你帮助我获得了肉身,”伏地魔看着虫尾巴在地上抽泣,冷漠地说,“尽管你是个卑鄙的叛徒,可你帮助了我……伏地魔不会亏待帮助过他的人……”
伏地魔再次举起魔杖,在空中舞动,魔杖头上划出一道像熔化的白银般的光带,起先并没有形状,随后光带扭曲起来,变成了一只闪闪发光的人手,像月光一样明亮。它自己飞了下来,安在虫尾巴流血的手腕上。
虫尾巴突然停止了抽泣,他的呼吸粗重而刺耳。他抬起头,不敢相信似的看着这只银色的手。它天衣无缝地接在他的手臂上,就好像他戴了一只耀眼的手套。他试着弯曲闪光的手指,又颤抖地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把它捏成了粉末。
“我的主人,”他轻声说,“主人……太漂亮了……谢谢您……谢谢您……”
他跪着爬过去,亲吻着伏地魔的袍子。
“希望你的忠诚不要再动摇,虫尾巴。”伏地魔说。
“不会的,我的主人……永远不会,我的主人……”
虫尾巴站起来,也加入到那个圈子中,脸上还带着泪光,反复端详着他那只有力的新手。
“站起来,阿泰尔,”伏地魔的视线重新回到阿泰尔身上,他往后退了两步,站到圆圈的中心,“像他们告诉我的那样……优秀、聪明,还有审时度势的野心……”
阿泰尔撑着地站起来,大脑封闭术兢兢业业的工作,他需要活下去,他必须活下去。
“很好……”伏地魔苍白的脸上扭曲出一个笑容,他满意的张开双臂向其他食死徒说,“英国唯一的、整个魔法界唯一一个可以确定的先知——阿泰尔·布莱克,多亏了我那个忠实的仆人,不然我们被凤凰社时刻关注的先知先生怎么会到这来参加我的复生晚会呢?”
“忠实的……仆人,”阿泰尔的手还在抖,但他必须表现出先知以外的能力,就像伏地魔说的——他优秀,聪明,还有审时度势的野心,“阿拉斯托·穆迪是小巴蒂·克劳奇吗?先生——”
“哦,阿泰尔,看来我的期待对你来说还是太低了。”伏地魔满意极了,比起一个被夺魂咒控制的先知,他更想要一个知道该做什么的聪明人。
那条大蛇停在伏地魔身后,半立起身体,黄色的竖瞳紧盯着阿泰尔。
“为我做一个预言吧……阿泰尔,”伏地魔慢慢靠近阿泰尔,没有半点血色的手掌平摊在他的面前,“告诉我……我什么时候会得到我想要的……”
在第一次巫师大战时,有传言说格林德沃为别人做占卜只需要握手。
阿泰尔证明,传言是真的,但他只这样做过两次预言,一次是沃尔布加,他两次看到她的死,一次是纳西莎,他看到她抱着自己流泪。
阿泰尔握住那只冰凉的手,沉默的闭上眼睛,过了一会,他缓缓的眨眨眼,像是做出什么决定。
“……两年后,先生,”他松开伏地魔的手,恭敬的低下头,缓慢又坚定的说,“两年后有一只凤凰在霍格沃兹失去主人。”
伏地魔抓住阿泰尔的手,把他的袖子捋上去。
“有什么奖励能配得上这个消息呢?”
紫杉木的魔杖尖点在阿泰尔的左臂上。
一只凤凰出现在伏地魔面前打断他的烙印。
“先生!”
阿泰尔突然被厉火包围,橙红色的火焰张扬着点燃一切接触到的东西,凤凰扇动翅膀,阿泰尔被带着飞起来。
水仙花的香味扑了他满怀。
纳西莎。
眼泪滴在烧焦的衣服上,阿泰尔闭上眼,霍格沃兹,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