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主人——这是我们的荣幸——”
“全是撒谎,卢修斯……”
他冷酷的嘴已经不动了,但低低的咝咝声似乎还在响着。这声音越来越大,一两个巫师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只听见桌子底下的地板上有个笨重的东西在爬。
巨蛇探出身,慢慢爬上伏地魔的椅子。它越攀越高,似乎永无止境,然后把身子搭在伏地魔的肩膀上,它让阿泰尔想到了一些不太愉快的记忆。
“为什么马尔福一家对他们的境况表现得这么不高兴呢?这么多年来,他们不是一直口口声声地宣称希望我复出,希望我东山再起吗?”
“那是当然,主人,”卢修斯说,他用颤抖的手擦去脸上的汗,“我们确实是这样——现在也是。”
纳西莎坐在他身边僵硬的点点头,努力避开伏地魔和那条蛇的视线。
德拉科刚才一直盯着长桌上方那具毫无生气的人体,此刻迅速扫了一眼伏地魔,又赶紧移开目光,不敢跟他对视。
“主人,”贝拉激动的声音吸引了伏地魔的视线,“您待在我们家里是我们的荣幸,没有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了。”
“没有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了。”伏地魔学着她的话,把脑袋微微偏向一边,打量着努力朝他靠近的贝拉,“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是意义非凡哪,贝拉特里克斯。”
她顿时脸涨得通红,眼睛里盈满喜悦的泪水。
“主人知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没有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了……跟我听说的你们家这星期发生的那件喜事相比呢?”
贝拉呆呆地望着他,嘴唇微微张着,似乎被弄糊涂了。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主人。”
“我说的是你的外甥女,贝拉特里克斯。也是你们的外甥女,卢修斯和纳西莎。她刚刚嫁给了狼人莱姆斯·卢平,你们肯定骄傲得很吧?”
桌子周围爆发出一片讥笑声。许多人探身向前,互相交换着愉快的目光。
“你的父亲,阿泰尔,英勇的小天狼星·布莱克,”阿泰尔的名字让食死徒们短暂的安静下来,“骄傲的担任了伴郎的位置。”
“我会杀了他,主人,”阿泰尔过于平静的声音让斯内普多看他一眼,“我会让他躺在这里,像她一样——”
阿泰尔的最后一句话消失在贝拉的解释中,她刚才还激动的满脸通红,现在却难看的要命。
“主人,她不是我们的外甥女,自从我们的妹妹嫁给那个泥巴种之后,我们——纳西莎和我——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她。那个孩子,还有她嫁的那个畜牲,都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伏地魔对阿泰尔的回答很满意,于是他决定放过阿泰尔,“德拉科,你说呢?你会去照料那些小狼崽子吗?”
德拉科在阿泰尔的暗示下坚定摇头。
“长期以来,我们的许多最古老的家族变得有点病态了。”他说。贝拉特里克斯屏住呼吸,恳切地盯着他。“你们必须修剪枝叶,让它保持健康,不是吗?砍掉那些威胁到整体健康的部分。”
“是的,主人,”贝拉小声附和,眼里又盈满了感激的泪水,“只要有机会!”
“会有机会的,”伏地魔说,“在你们家族里,在整个世界上……我们都要剜去那些侵害我们的烂疮,直到只剩下血统纯正的巫师……”
他举起老诺特的魔杖,对准悬在桌子上方微微旋转的人体,轻轻一挥。那人呻吟着醒了过来,开始拼命挣脱那些看不见的绳索。
“你认得出我们的客人吗,西弗勒斯?”伏地魔问。
斯内普抬起眼睛望着那张颠倒的脸。此刻,所有的食死徒都抬头看着这个被俘的人,好像他们得到批准,可以表现出他们的好奇心了。那女人旋转着面对炉火时,用沙哑而恐惧的声音说:“西弗勒斯!救救我!”
“噢,认出来了。”斯内普说,犯人又缓缓地转过去了。
阿泰尔又开始打量她了。
“你记得她吗?阿泰尔,”她又转向阿泰尔,年轻的脸上满是恐惧,她都要恳求这个把她抓来的恶魔了,“在我让你行动的时候。”
“记得,主人——”阿泰尔让自己的声音带上骄傲,“学生会主席需要和教授们一起安排巡逻。”
伏地魔从阿泰尔身后走过,“有些人可能不认识她,我来告诉你们吧,今晚光临我们这里的是凯瑞迪·布巴吉,她此前一直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教书。”
桌子周围发出轻轻的、恍然大悟的声音,阿莱克托咯咯地笑了起来。
“对……布巴吉教授教巫师们的孩子学习关于麻瓜的各种知识……说麻瓜和我们并没有多少差别……”
阿米库斯朝地下吐了口唾沫。凯瑞迪·布巴吉又转过来面对着斯内普。
“西弗勒斯……求求你……求求你……”
“安静。”伏地魔说着又轻轻一抖马尔福的魔杖,凯瑞迪像被堵住了嘴,立即不做声了,“布巴吉教授不满足于腐蚀毒化巫师孩子的头脑,上个星期还在《预言家日报》上写了篇文章,慷慨激昂地为泥巴种辩护。她说,巫师必须容忍那些人盗窃他们的知识和魔法。布巴吉教授说,纯血统巫师人数的减少是一种极为可喜的现象……她希望我们都跟麻瓜……毫无疑问,还有狼人……通婚……”
这次的笑声被愤怒代替,凯瑞迪·布巴吉第三次转过来面对着斯内普。泪水从她的眼睛里涌出,流进了头发里。斯内普一脸冷漠地望着她,慢慢地,她又转了过去。
“杀了她,阿泰尔。”
阿泰尔站起来举起魔杖,“阿瓦达索命!”
一道绿光照亮了房间的每个角落。轰隆一声,凯瑞迪落到桌面上,震得桌子颤抖着发出嘎吱声。几个食死徒惊得缩进椅子里,卢修斯拉住德拉科和纳西莎的手。
“用餐吧,纳吉尼。”伏地魔轻声说,巨蛇晃晃悠悠地离开了他的肩头,慢慢爬向光滑的木头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