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白微微昂头看着他,忽而一笑,阿柯木抓他手腕的手没有用力,他由着那手,手攀上阿柯木的肩膀,唇上热意一触即离。
阿柯木顿了顿,轻笑一声,松开抓着他手腕的手,搂着他的腰将他圈入怀中。
“特勤!”安伊尔走进来,望见此情形连忙退出去。
穆白:“安伊尔。”
刚走出去的安伊尔:“???”
穆白:“进来。”
安伊尔硬着头皮,僵硬的转身重新走回来。
穆白从阿柯木怀中退出来,重新躺倒在他的那张榻上。
阿柯木:“你刚刚打算说什么?”
安伊尔行礼恭敬道:“属下得到消息,明日林谦将和林家军撤离燕漠城。”
正在玩辫子的穆白动作一顿。
阿柯木瞧见了,走过来坐在他的榻边。
穆白:“知道了,你出去吧。”
安伊尔:“是,属下告退。”
阿柯木:“林将军要走了。”
穆白嘲笑一声:“不必担忧,他,一定会来。”
阿柯木:“嗯。”
“少爷,该起床了,少爷!”
一早,温清泽被敬汀的嗓音吓醒的。
他悠悠转醒,眼睛还没睁开,突然感觉到冷,下意识蜷缩起来,并且咳了好几声。
敬汀从门那恨不得连滚带爬过来,嗓音更加尖锐了。
“少爷!”
“干什么?”温清泽含糊道。
敬汀欲哭无泪,俯身将这位祖宗扶起来。
温祖宗被拉了起来,加上有些头晕,心里十分不爽。
温清泽:“别动,冷,现在几时了?”
敬汀都要跳脚了:“少爷你别管几时了,地上凉!”
地上?
温清泽皱起眉,迷迷糊糊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坐在了地上,敬汀正扶着自己一边肩膀。
什么?
他昨夜不会就在地上睡了一觉?
心中直觉不对。
他咳嗽起来,就着敬汀扶着他的力道起身,突然乏力,好在敬汀扶着他,不然可就要跪个安了。
敬汀将他扶到了榻上,看见温清泽里衣上的血迹差点又一次惊呼出声。
温清泽躺了下来,感觉肌肉有些酸痛,全身都使不上力,脑袋也浑噩着。
温清泽:“有些头疼,你帮我和将军说一声,早上我就不去了。”
敬汀自作主张的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烫。
敬汀:“少爷,您发烧了。”
温清泽脸侧到一边,眉目紧闭。
“我去给您请大夫。”
院内,即墨瑾舟坐在亭中,亭外谷启行蹲着马步,楚宸站在他身侧,手中拿着戒尺。
即墨瑾舟:“手。”
楚宸闻言,连忙用手中戒尺抬起谷启行略低垂下的胳膊。
敬汀火急火燎的从房中蹿出来,望见即墨瑾舟连奔过去。
敬汀跑到他面前,气喘吁吁的,行礼道:“将军!”
即墨瑾舟看向他,淡淡道:“何事?”
敬汀:“可否借辆马车,少爷…少爷他发烧了。”
即墨瑾舟连忙站起身,谷启行以及楚宸的目光都移到了他身上。
即墨瑾舟神色如常,语气极为平静:“楚宸,去安排一辆马车,请林小姐来。”
楚宸:“是!”
他又看向谷启行:“近日练得不错,许你一天假。”
谷启行如释重负,连忙放下胳膊直起身,锤了锤早就酸痛的肩膀。
最后,目光落在敬汀身上。
即墨瑾舟:“我能去看看吗?”
屋内,温清泽侧着身蜷缩着,被子被死死扯在手里,给自己裹的只露出了上半张脸,眉目紧闭,冷汗直冒,看着极为难受。
即墨瑾舟站在榻前,瞧着他这副模样,眸中晦暗,竟是看不出的情绪。
即墨瑾舟:“去打盆水,取块干净毛巾。”
敬汀闻言,连忙出去了。
即墨瑾舟望着前面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那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俯下身,伸出手,打算探探他额头,陡然被那人抓住。
温清泽直直的看着他,眼睛却不如寻常清明,颊也因发烧浮起红晕,抓着自己的那只手温度却冷的不像话。
他望着即墨瑾舟,抓着他的手,忽然梦呓道:“卫,孤,舟。”
即墨瑾舟一怔,不确定道:“你,刚刚…说什么?”
温清泽不说话了,看着他,闭上眼。
睡着了。
即墨瑾舟摇了摇头,轻轻将手抽了出来,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柜子边,他直起身走过去,发现地上是一件干净的里衣,俯身拾了起来,放在一边的桌上。
这时,敬汀端着一盆水闯了进来。
即墨瑾舟坐在榻边,他迟疑了瞬息,将那位睡着的祖宗从被子里刨了出来,叫他坐起身来,靠在自己身上。
温清泽实在烧的不清,身上也是滚烫的不得了,跟个火炉似的。
即墨瑾舟一手搂着他,望着他里衣上的血迹,怔了一瞬,轻轻将他的里衣褪下些,接过敬汀递过来的浸水毛巾,给他上身细细擦了一遍,最后帮他整理好衣服,慢慢的又将他放下来,盖好了被子。
那人本就体弱,皮肤白的如同瓷,唇色更是浅的不像话,这次发烧,皮肤倒多了几分血色。
即墨瑾舟将毛巾扔进了盆里,给温清泽掖好了被角。
敬汀半信半疑的,壮着胆子问道:“将军,这样真的…管用吗?”
即墨瑾舟站起身,微微点了点头。
门被人推开,林清浅提着药箱,匆匆走进来,楚宸跟在后面。
她虽神色自若,却快速走过来,推开挡着的即墨瑾舟和敬汀,将医箱放下,从被中拉出温清泽的手,诊起了脉。
敬汀走出去,将盆里的水给倒了。
林清浅缓缓皱起眉,抽回手,俯身翻起医箱。
即墨瑾舟望着她,突然开口问道:“怎么样?”
林清浅取出一根针,看了他一眼,道:“他烧的不轻,但已有了退烧的迹象,我为他扎一针,再给饮些菊花茶,应该就能退烧了。”
说罢,她坐在榻边,将手中银针,扎在了温清泽耳后。
即墨瑾舟:“嗯。”
林清浅:“不过,他身子不好,我说不准他什么时候能退烧,可能到午时,也可能到黄昏。”
“昨日给他开的方子今日便不用了,等他退烧再喝。”
她将针拔了出来,站起身,提起医箱。
林清浅:“抱歉,我还有好几位病人,不能在此了。”
走到门口,她转身对即墨瑾舟说道:“劳将军照顾了。”
即墨瑾舟垂下眸:“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