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邸的路上。
走到了大街,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水泄不通,马车被堵住了,进不能进,出不能出。
敬汀恼怒的捂住脸:“早知道走小街了,这条街今天人怎么这么多!”
他声音不大,虽然隔着帘子,但温清泽还是听见了,回了他一句:“都是来看太子娶妻的吧。”
敬汀真心发问:“少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温清泽冷嗤一声。
怎么办?凉拌!只要不在那个宴会,不只要看到即墨瑾舟!啥都好!哪怕就睡这大街上了!
柳辞坤那个眼神太瘆人了!
他真的不是有意要接近即墨瑾舟的啊!
但是想到那会即墨瑾舟投喂的那颗栗子……
温清泽舔了舔嘴。
馋瘾犯了。。。
他轻咳两声,道:“敬汀,去给我买一包糖炒栗子来。”
敬汀:“啊???”
酉时。
宫女们提着红灯笼排成一对的走到宫门,随后退到旁边,宫门大开,柳辞坤上了马,林清浅又盖上了红盖头,被皇后扶上了花轿。
柳辞坤骑着马走在最前面,他虽笑着,却看着有些冷意,身后花轿出了宫门,紧跟在花轿后面的,是皇帝和皇后的马车。
他们需要绕过三条大街,到达东宫。
还在大街上走的人群早就都推到了一边,收摊的早收摊走了,他们都站在路的两边,翘首以盼。
温清泽坐在自己的庭院里的亭子里,石桌上摆着一袋吃的零零散散的栗子,栗子壳被完整剥成两半堆在一起,温清泽手中搬弄着什么,敬汀则是站在他的对面。
温清泽又拿了一个栗子壳,盘弄着,少时,他停下手中动作,桌子上亦然是一个栗子做的小猫。
温清泽拍了拍手:“怎么样?”
敬汀发自内心的夸道:“好看!不愧是少爷!”
温清泽:“可惜这鱼胶不太如502好使,有些松动,还得风吹一会。”
敬汀:“502是什么?”
温清泽:“大人事别多问。”
敬汀蹙起眉,嘟囔了一句:可是我比您就小一岁啊。”
温清泽还看着栗子做的小猫,却听到了他的一点嘟囔,抬起头问道:“你说什么?”
敬汀龇牙咧嘴:“没什么,少爷,等会我们就要去东宫了。”
温清泽拿了个栗子,剥开放进嘴里:“嗯。”
三条街都走完,花轿停在了东宫门口,柳辞坤下了马,走到花轿前,掀开帘子,将林清浅搀了出来,皇后和皇帝也下了车,他们一同走入府邸。
安兴帝和皇后坐在正堂,面朝柳辞坤和林清浅。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拜完最后一礼,林清浅直起身,火红的盖头下,她神情淡漠。
柳辞坤牵起了林清浅,将她带到了寝殿,他牵的很松,很随意,刚出堂,他脸上笑意荡然无存,去寝殿的路上,他一直冷着脸。
轻纱幔帐,红绸囍字。
林清浅刚坐到床沿,柳辞坤便走到桌案边坐下,两人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更别提掀盖头了,房内安静的不行。
大臣亲属的马车停在东宫门口,他们下了车,各个面露喜色的走进宫。
温清泽被敬汀扶着下了马车,前面都满了,马车停的有点远,他需要走一段路程才能到东宫。
天色已经黑了,东宫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热闹不已。
温清泽在宴上没吃什么东西,茶倒是喝了有两三盏,他起身,打算去转转,透透气。
他没有让敬汀跟着,独自一人出来,转悠到了一处小亭,小亭离着较偏僻,靠近围墙,小亭后有一处水潭,里面种了荷花,潭边靠着围墙还有几条凌霄花藤,攀墙生长。
实话讲,不失山水气。
温清泽走进小亭,他伸手摸了摸石凳,干净无尘,准备转身坐下,却被人扶住。
“此处阴凉,温公子也不怕受了凉。”严墨屿笑着缓缓走入小亭。
温清泽怔愣片刻,他看向扶着他的那个人,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直接对上了即墨瑾舟那张冰块脸。
温清泽的指尖颤了颤,他讪笑着挣脱,站直身:“多谢。”
即墨瑾舟也顺势松了手,站起身,语气冷冷的:“不必客气。”
严墨屿走到两人面前。
温清泽和即墨瑾舟都同是看向他。
温清泽:“严公子也是来参加喜宴的吗?”
严墨屿笑着:“那当然了,在下可以费了好大力气才弄到请帖。”
即墨瑾舟淡淡出声,拆了他的台:“他以我的仆从身份进来的。”
严墨屿笑容一僵,嘴角一抽,他轻咳两声,摆了摆手,转身离开:“有事,先走了。”
温清泽:“……”
好好好,怎么又让我和即墨瑾舟一块?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即墨瑾舟:“温公子。”
温清泽听见声音立马打了个激灵,应声:“昂?”
即墨瑾舟正想开口,忽然神色一变,他连忙抓住了温清泽的手臂,朝后退了一大步,将他扯了过来,力度大了点,温清泽措不及防,一个踉跄没站稳,直接撞入了他怀里。
鼻尖撞的发酸,温清泽扶着即墨瑾舟的手臂站好,揉了揉鼻子,讪讪的从即墨瑾舟怀里出来,随后转身看向了自己刚刚站着的位置。
柳辞坤扑了空,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撞在小亭的柱子上,他一身火红嫁衣,却满身酒气,手上还拿着一个小的空酒罐子,他的脸上带着恼怒,因为醉酒的缘由,眼角爬上了一点红血丝,脸色苍白,脸颊却带着淡淡的潮红,他脚下步伐不稳,踉踉跄跄的好不容易才站稳。
一个时辰前,柳辞坤才开口和林清浅说了几句话,两个人的语气都是冷冰冰的。
柳辞坤:“本王不会碰你,但礼仪不可废,只不过日后在府里,本王不会管你死活。”
林清浅手做礼:“谢殿下。”
柳辞坤冷笑一声,他站起身,走到床沿,按照礼数,他用木尺挑起了林清浅的盖头,女子虽长的不错,在正红的嫁衣和凤冠花钿下更加显得清冷疏离,却不失贵气尔雅,不过柳辞坤丝毫不感兴趣。
对于面前华贵雍容的男子,林清浅自然也是如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柳辞坤,全因圣旨难违。
她问本心,该是无情无欲的。
两个人按照礼仪喝了交杯酒。
罢了,喝完交杯酒,柳辞坤便从洞房里出来,独剩下林清浅一人在那里。
他想起了今日即墨瑾舟的态度,心中憋着口气不知如何发泄,他去典膳局拿了几壶酒,为了解忧泄愤,他忘了自己酒量多少,一时喝多了,便出来寻着即墨瑾舟。
此刻看着面前二人牵牵扯扯,搂搂抱抱,柳辞坤怒气上头,他指着温清泽,厉声喝道:“你去死吧!”
说着,他虽神态萎靡,却还是卯足了劲,抡起手中酒罐就朝温清泽砸了过来。
“哐当!”
酒罐被即墨瑾舟挥手打落,掉在了地上,摔成碎片,碎片溅了满地,而即墨瑾舟的手也被砸破了皮,流了血。
温清泽看着这一幕,脸上明显带着木纳。
寝宫内,林清浅坐在桌案前将头上繁杂的发簪凤冠都取了下来,头这才如释重负。
门被人推开。
林清浅手中正取下一根金簪,闻声下意识看去,微微一怔。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柳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