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姜问:“田管事的眼眸可还看得清?苏季扬伤势如何?可需到伤营医治?”
田兴才用力眨着受伤的眼睛:“尚好,夫人不必担心。不留神被他一肘击中,有些眼花,过一阵便会好的。”
苏季扬则答:“小伤,夫人不必记挂。”
以匕首刺穿琼叶手掌的男子也被送到了此处。
看到姚姜进来,两名骠骑营兵士一同说道:“卫夫人,我们已遣人将此间的情形报与卫千户了。我们会好生看守,等千户打退了敌人前来审问。”
三人都被捆得结结实实,来到姚姜家中动手的二人口中还塞了布巾。
姚姜对着三人看了看,目光落在了扑向她的那人身上。
片刻后,她对两名骠骑营兵士说道:“将这两名歹人先押出去。家中有醉羊草,混在水中灌他们喝下。他们昏睡过去挣扎不动,你们也省心。”
姚姜指了指那扑向她的人,“这人留下,我要与他说话。小四何在?”
两名骑营兵士将那二人拖了出去,不多时复又进来。
小四则端着药茶来到:“夫人喝口茶。”
苏季扬给姚姜搬来椅子,姚姜坐下,接过小四手中的药茶,对着那人看了片刻,转头问小四:“你可认得他?”
小四对着那人看了看,摇了摇头:“我不认得。”
姚姜:“你再仔细认一回。你应当认得!”
小四听了,便去取了支照亮的松枝走近去蹲下身,将松枝对着那人面上看了片刻,忽然大叫:“是你!是你!”
他将松枝抛下,揪着那人的衣领:“你,你,沈掌柜对你不薄,你却刺了他一刀!”
小四扬起手来想要打他,被田兴才拦住,苏季扬赶上前将松枝拣拾开。
看到姚姜示意,苏季扬上前将小四拖开。
姚姜看着那人:“我早已知晓你带着游牧骑兵来了,也一直在等你出现。现下我该唤你苏雅还是巴雅尔?”
“巴雅尔?”屋中的骠骑营兵士都跳了起来,“他是巴雅尔?”
骠骑营骑兵对游牧部落的情形知晓不少,此间的骑兵都听过巴雅尔的名号。
他们对着地上的人细看:“卫夫人,他,他是巴雅尔?博来部前首领之女巴雅尔?千户曾与我们说过。居然是她!”
他们都难以置信,对着地上的人打量个不停。
姚姜点头:“她就是巴雅尔。游牧部落上阵对敌的都是男子,她是博来部前首领的女儿,不会在战场现身,因此见过她的人极少!她曾假扮游牧部落的孤女,自卖自身投在小四从前的主家沈掌柜家中。沈掌柜采买各部落的牛羊,需要通译,她跟随着沈掌柜走遍了北疆。但她在沈掌柜处从不洗脸,也不梳头,脸上全是脏污,头发也蓬乱结绺,看不出本来面目。因此,小四都险些没认出来!”
她看向地上的人:“还是唤你的本名巴雅尔吧!尽管你现下梳起了头发,洗净了脸,还穿了大周百姓的衣裳,你的眼睛还是狼一样凶狠!让我一眼便认出来了!”
巴雅尔抬起头来,这时的她身着汉人男子衣裳,头发也梳成了男子样式,脸也洗得干干净净,露出了本来面目。
她肤色微黄,双眉修长,鼻梁高挺,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穿了男装也不露女相。
巴雅尔的双眸不大,但目光却格外凶狠。听了姚姜的话,她目光闪烁、嘴角向下,越发狠戾。
她恶狠狠地盯着姚姜:“你这恶女人恶不了多久了!待我游牧各部的勇士攻入城中,我会将你赏给勇士们,等他们都尝过了你的滋味,我会将你肚中的孽种剖出来,再将你吊在城头,让你死在城头烂在城头!你放心,我会将你的孽种养大的,再带着他来杀你们的人!这才算为我兄长,也为我,为博格报了仇!”
屋中众人除却小四与再招外,都与游牧骑兵交过手,都知游牧骑兵残忍,女子落入游牧骑兵那与堕入了地狱无异,但巴雅尔这几句话中的恶毒还是让他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四将牙关咬得格格作响,他怒冲冲扑到巴雅尔面前,狠狠打了她几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