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N忘记了当初为什么要选择在这里长期居住。这是极不安全的行为。
他也忘记了,为什么当初要拒绝美国分部的邀请回到日本。
这么多年来,在黑暗中行走为他赖以生存的生物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东西不对。
但是到底是什么不对呢?
GIN的意识没有发出任何预警。没有任何东西脱离掌控。他这样想。然而,骨骼的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敲击。
脊背上的骨骼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撞击。苏麻而瘙痒的。像将筋膜从骨骼上剥离,或者像慢慢的抽离心脏旁侧某一根神经,那样。
那触感极其小。他的身体没有感觉到那种触感,又切实的感受到了那触感。像有银绿色护眼的果蝇慢慢地降落在腐臭的尸体上。
轻盈的。
然而,他的确没有发现有任何东西发生改变。在他的记忆里,这一切都一直是这样。
关上阁楼的门,GIN将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看到什么东西,脚步顿住。
他猛的回身,发现了完全不符合他形式,不符合逻辑的东西出现在阁楼的柜子夹缝中。
紫色的丝绸有昂贵的质感,在昏暗中有混沌的光晕。在缺少光线的阁楼里,几乎要升起一丝紫色的烟。
像这种质地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实际用处,GIN的阁楼大部分都是枪支和一些有很重要意义的隐私物品的储存。
这种丝绸显然不符合上述两种。
GIN踩着光洁的木地板回到阁楼内部,拖鞋发出轻轻的塌声。男人有厚厚枪茧的手指抽出了那截丝绸,随着抽拉被带出来的。
是一件紫色的旗袍。
旗袍。
浅色的紫色丝绸上有深紫色的暗纹刺绣,一朵朵百合花盛开在丝绸布料上,领口有金色的收边。华丽漂亮的旗袍被揉得皱皱的,侧边的开叉被撕裂开。
旗袍的肩线很长,但是腰线收的很窄,从体量上来看,并不像女人的衣服。
在看到这件旗袍的时候,一阵剧烈而尖锐的头痛袭击了GIN。像有人拿着锥子和锤子慢慢的钉入他的后脑,就像铁匠在加工一件粗糙的工艺品那样。
长钉破开铁片,几根铁丝被钻出来,锤子敲击在金属上发出尖锐而沉闷的声音。GIN趔趄了几步,猛地撑住身子,他用手猛地按了按太阳穴。
然而,疼痛的尖锐感觉并没有消减,他的后脖梗像是钢铁管被灼热的刀片切开,就像切黄油那样轻而易举。灼热的疼痛让他无法站立,以至于靠在阁楼门口的墙上。
像是为了惩罚他轻而易举的遗忘了最最重要的人。
再抬起眼睛时,翠绿色的冷锐眼睛又有了熟悉尖锐感。
家里少了个人。
我的妻子去哪里了?
我的妻子呢?
GIN抬起眼时,眼中的光非常凶狠,侧颊的咬肌动了动,眼尾有肌肉挤压产生的痕迹。翠绿色的眼睛像沾满了毒液的箭矢。
有什么事情不对了。
GIN走出阁楼,站在回转楼梯的顶端向楼下的虚空,冷冷的注视着。
夫人绝不会离开他。
有什么东西伤害了夫人。
才会致使夫人消失。
我要等夫人回来。
我要找夫人回来。
他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