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蛋并没有在文森特的腿上呆很久。
这倒不是因为他坐不住,而是那只成年陆行鸟回来的很快。
把蛋带走之前,它还用喙啄了一片自己的身上的羽毛放到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的文森特的披风上。
也许它选中文森特存放自己的孩子是因为他火红色的披风?
我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然后悄悄扭过头和萨菲罗斯分享,却在咬完耳朵之后听到了文森特压低了一些的声线从篝火旁边飘来。
“我听得到。”
“——!”
对视之后,我和萨菲罗斯同时伸出手掩耳盗铃般捂住了对方的嘴巴,然后扭过头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文森特那边。
“吃饭了。”
黑色头发的男人面色平静,看不出有没有在生气,“新鲜的鱼汤,放凉了就不好喝了。”
“好的。”
“好的。”
我和萨菲罗斯异口同声地答道,勾着脑袋走到文森特身边,然后抓着碗筷乖乖地站在原地等他用手里的大汤勺给我们盛汤。
总感觉有种想流泪的冲动,也许是因为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过这种被大人喊吃饭的经历了。
安静地喝汤时,我注意到萨菲罗斯看向文森特的眼神里也带着些几不可察的濡慕。
但他仿佛不太明白这情绪究竟从何而来,因此脸上便显出一些遇到未知事物时特有的疑惑神态。
继续呆在这边会更好还是更坏?
我不知道。
也许习惯了多年独自一人生活的文森特并不需要我们自作多情的短暂陪伴,但我和萨菲罗斯如果对他产生不必要的依赖的话,却会对我们日后的旅途产生不小的影响。
日落时分——
一大两小三个人坐在悬崖边上,左手拿着被咬的坑坑洼洼的果子,右手拿着插好吸管的饮料,齐刷刷地看着橘红色的太阳一点点从天上往地平线下掉。
太阳给所有事物都渡上了一层暖黄色的光,照的我们的脑袋好像三个并联的钨丝灯泡。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我还是拉着萨菲罗斯到了帐篷里。
合上拉链之前,我看到文森特很有距离感地起身往远处走了。
每当这种时候,我总会觉得文森特体贴的让人有些不适。
“要回去了吗。”
我没有主动说话的态度让萨菲罗斯误会了些什么,他说完话之后就一副随时都可以收拾东西等着回家的样子。
“不,暂时不回去。”我走到他身边,微微抬头看向他的眼睛,“萨菲罗斯有话想和文森特说吧,他应该没有离开多远,要过去找他吗。”
萨菲罗斯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