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楚同司理,同时向奉茶仆望去。秦昭楚发现了希望,转而询问此人:“老人家,您可记得,她是想典当什么?”
奉茶老仆在掌心,大概地比画了一下尺寸:“好像是一枚长命锁,具体的老奴记不太清了。”
恰巧此时,之前派去的后生空着手折返回来:“回司理,未查到相关存根。”
“说来惭愧,接手之初没有仔细检查,过后才发现,记录存有缺失。贵人见谅,距今较远,确实在所难免。”
司理抱拳致歉,但看反应似乎并不意外。
秦昭楚直觉预感,此事可能另有隐情:“此铺前任司理或东家,你可知其下落?”
司理满脸为难:“前司理年事已高,只怕是……”
秦昭楚续问:“东家呢?”
“小人再未见过此人。变卖产业的,多半早已离开云都了。没能帮得上贵人,实在汗颜。若您下次来光顾生意,小人定吩咐他们让利几分给您。都杵着干吗呢?快替我送送贵人。”
司理起身送客,几乎是半推秦昭楚从茶室出去,带她向院内后门走去。
这送客之意,再明显不过。但她迟迟不见对方,有将金簪还回的意思。秦昭楚抬掌示意:“司理恐怕忘了,我的金簪还未归还。”
已背过身去的司理,缓慢转回身来,面上依然和善笑着:“哦?竟有此事?多半是落在鉴宝架上了,您随我来。”
然而没走多远,秦昭楚发现不对劲,刚才并未经过此条幽径,警惕道:“这不是去前厅的路,你要做什么?”
此刻的司理换了神情,狞笑一声:“小少爷执意要挡在下财路,我也是迫不得已。若你不提此事,倒是能安然回去,如今我也只好送你一程了。”
秦昭楚镇定自若,厉声呵斥道:“你可知此簪为何物?!”
司理却是浑不在意,不屑地将她上下打量:“看你穿着,东西多半也是偷来的。既然如此,管它归谁,它如今都归我了!”
“此物是公主所赠,你好大的胆子!”
想到中元之时,无颜都曾派暗卫保护,花灯摊主他们祖孙二人。今日自己出府,大抵也是有人尾随。当下她只能尽量拖延时间,寄希望于念念或暗卫前来搭救。
司理手中仍在盘着手串,恶狠狠道:“等你死了,它就是赠予我的横财了,哈哈哈。”
秦昭楚故意提起随行的念念:“你忘了,我还有同伴?见我不归,你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别跟我在这儿拖延时间,等他回来,我叫人一道收拾了,送下去给你做伴。来人!麻利点!”
司理像是寻思过味儿,并不接招,抬手招呼打手。
几名覆面暗卫疾驰于脊瓦之上,跳进院内,与司理养的几名打手缠斗。
“把他们都给爷宰了,我重重有赏!”
司理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擒住秦昭楚的手腕。
“呵!好狂的口气。放开她,我考虑给你留个全尸。”无颜冷哼道。
“疼死老子了!别给爷装神弄鬼的,滚出来!”
一片飞叶割开司理肥硕的腕部,他吃痛地放开拉扯秦昭楚的手。
下一瞬,那只手已经被快剑齐斩,伴随腕上的串珠,一并滚落在地。
无颜甩掉剑身上的脏血,向司理步步逼近:“撞上在下,算你运气不好。”
司理断手位置血流如注,面色惨白像是被放空了血的牲口:“我的手!我的手!你知道我替谁做这买卖吗?赶快放了我!我的主人……”
寒刃抵住胖司理的喉头,无颜微笑道:“快闭上尊口,这么早就招了多没劲。”
指尖隔空施力,帮丢了半条命的胖司理点了哑穴,顺道儿止住流血。
胖司理用残存的那只手,苦苦去抓秦昭楚衣摆,呜呜地发不出声。
无颜平静地吩咐道:“这才哪到哪儿?压下去,请这位爷回去慢慢说。本分的伙计,留下用,其他的处理了便是。”
诸暗卫纷纷抱拳听令:“遵命。”
刚才张牙舞爪的打手,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有的已面如死灰,有的身上血窟窿逐渐干涸,苟延残喘的那几个,此刻早已吓破了胆,更有甚者尿了裤子。
“侠客饶命!都是他叫我们绑的人,不怪小人呐,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
“啰唆。”又是一记飞叶,划开了那人的喉咙。
秦昭楚头回目睹,实打实的血肉横飞,见识到无颜的冷酷手腕,眼前之人,叫她觉得十分陌生。
无颜一言不发地将秦昭楚扛在肩上,一手捏着她的双腕,一手提住她的腰部,阔步向后门走去。
秦昭楚反抗道:“放开我。”
无颜目不斜视,平淡地规劝左肩上的女子:“我劝姑娘老实待着,跌下来折了腿,就再无机会去找你那亲弟。”
长生库后门外,早有马车等候。无颜冷着脸,将秦昭楚摔在车内软垫上。里面跪坐的念念,不敢抬头看主人神情。
“要不是命人暗中跟着你俩,指不定今天闹出什么乱子。”
无颜的态度冷若冰霜,令人听得提心吊胆。
秦昭楚挣扎着坐起身来,揉着被捏痛的手腕:“不是你说的,我可以随意走动?怎么反怪起我来?”
无颜展露笑颜,声音依旧冷淡:“好,是我的错。从今天起,没我的命令,你哪儿都不能去。”
随即无颜放下车帘,吩咐道:“好生看管小姐。从今天起,若她擅自离府,你们提头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