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为什么叫‘盐狗’吗?就是那时,那群混蛋军医说,伤口烂到骨头的,都该自己撒上些盐,然后像老狗一样自己舔干净!
后来我看战局越来越复杂,没办法就只能拖着我这条伤腿逃了,当时我哪还有空顾上这伤口,只能拖着它逃了一两年……那一两年里,它反复感染,我只能用这海盐加点酒来反复消毒……
哈,到了现在,我麦考伊什么都有了,还就只差这些该死的‘天使尘’和‘圣水’!“
白棘不动声色,眼看着麦考伊就势抬腿卷起裤管,那不断渗出黄绿色脓液的伤口便露了出来。
那伤口看上去确实已经有些年头了,伤的位置如今已经渗透到了腿骨,混着难闻的恶臭萦绕着麦考伊阴晴难辨的脸色,伤口周围皮肤已经变成了紫黑色。
麦考伊这会该是疼痛加剧,眼看着他的脸色变得煞白,甚至分不出神来对着白棘再多说什么,只以手势遣人从那桌子上一字排开的药物里,每样取了一些拿到他面前。
白棘见状随即明白,想来这是要当场试药,便也不做阻拦,只将身体靠在身后的椅背上,朝着麦考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麦考伊便也不再推辞,索性小心翼翼地倒了些酒精在一旁的容器里,就连不慎洒出了一些,也心疼地倒吸一口气。他右手动作顿了顿,随即一股脑便将那少量酒精均匀地浇在自己那个触目惊心的伤口之上。
这是95%的高浓度酒精,那些1954年的烧酒、低度酒精自然无法与之相提并论,霎那间只见麦考伊全身疼得猛一抽搐,双眼往上一翻,似乎就要这样昏厥过去。
毕竟他那伤口确实极深,平时都时常疼痛难忍,更别说现在还浇上这高纯度的酒精,想来处于这个时代的人,几乎没有机会体验这种锥心刺骨的剧痛。
半晌,那麦考伊才缓过神来,口中嘶嘶吸着气,一边忍痛将那青霉素粉洒在伤口上,一边含混不清地骂骂咧咧道:
“好家伙!这圣水纯度够高!差点送我去见上帝!”
眼看着那伤口表层被高度酒精暂时凝固起来的脓液,在青霉素粉的作用下暂时变稀,他呲牙咧嘴地又赶忙吞下一片抗生素,直待那伤口处因青霉素的作用起了明显的变化,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瞬间觉得身体里常年难忍的疼痛,似乎也被压下去了许多。
伤口的疼痛在减退,麦考伊心下一喜,右手一挥做了个交易达成的动作,一边示意手下的人取了2剂硫喷妥钠放在白棘面前的桌上,又另外让手下带了只活鸡和一针管硫喷妥钠,现场演示给白棘看。
眼看着那只鸡只几分钟便倒地“死亡”,麦考伊这才大笑几声,朝着白棘面前那两剂硫喷妥钠努努嘴,开口说道:
“看到没?这剂量,够放倒两个教授…可别搞砸!不然我可没时间再安排别的备用计划!”
硫喷妥钠是一种短效静脉麻醉药,经常用于全麻诱导和复合麻醉,对呼吸和心肌有抑制作用,注射后一段时间内,呼吸和心跳将微弱至难以被检测出来的程度,这个时间足够用于送医并宣告一个人的死亡。
并且,药物将在注入体内后进行代谢,之后生命体征逐渐恢复,假死的人会重新醒过来。
当时的医疗技术简陋,这种方法确实有几率被医生误判为死亡,但终究并不算天衣无缝。
白棘脑海中思考着,一边摇头,并接着麦考伊的话补充道:“不,还不够……要是别人,这么办确实没什么问题,但那位教授可是有影响力的公众人物,现下又身陷漩涡之中,他的死亡不可能那么轻易蒙混过去。
你说的这第一步,我看还得再加点保险——你需要帮我打点好医院那边的所有关系,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而言之,教授的死亡,必须被医生认定为一件板上钉钉的事!”
说着,她从怀里取出夜间从殡仪馆取到的空白死亡报告及几个样本,那死亡证明上面已经盖好了章。白棘站起身,将这几份文件一同递给麦考伊,口中继续叮嘱:
“东西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拿好,找个医生编点什么上去,我可没工夫再费心这些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