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包租婆有事外出,搬家一事硬是拖到一个星期后。
东西都打包好了。
“去哪住?”黎念一脸疲惫站在街上。
“我们去西港城附近的公寓住,找到间便宜的。”江扩联系完搬家公司,挂完电话对黎念说。
“有两间卧室吗?”黎念问。
“干嘛?分居啊。”江扩冷冷道。
“不想跟你一块睡,膈应。”黎念垂着头踢了一下地面。
“你死了人都是我的。”江扩态度强硬地说。
黎念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离开这个霸道的人,顺便快点找到Alex。
江扩用余光瞥了黎念一眼,感觉一直不太快乐。
到底是因为记忆恢复前情绪不稳定,还是单纯因为他?
思考几秒,江扩叹了口气。
“随便你,我睡折叠床也好。”江扩说。
“折叠床?”黎念问。
“你之前每次住院,我都是用那个折叠床睡在旁边看你的。”江扩回答。
黎念沉默了。
“不分床就不分床,搞什么自我感动。”黎念冷冷回答。
搬家那天俩人加上一狗心情都很沉重,换了地方一夜睡不着觉。
这里离叮叮车站更近,到半夜十二点还有叮叮的清脆铃响。
很久以前江广荣那个老巢,离叮叮车站也很近。黎念每次离家出走去找他,两人都是在叮叮声中酣然入睡。
“汪汪,汪!”大福在狗笼里越来越焦躁,半夜竟站起来狂吠。
“大福,静点!”江扩拿一颗冻干扔到笼里,“再吵包租公要把你赶走了。”
大福还是吠。
“让不让人睡觉了!”黎念拿枕头捂住整个头,一边哀嚎。
结果整夜过去,两人脸上的黑眼圈更重了。
“我搬出去。”黎念骂骂咧咧的就要收拾行李。
“你有钱吗?”江扩站在门后问。
“我还有,还有...”黎念摸了摸兜里。
“十万多港元,租个房子去掉一半,就你那吃法一日三餐至少两百港币要吧?你踏马又不写小说,还酒吧鬼混,”江扩数落,“一杯酒就要你一百多港币,用不了两周你就能饿死。”
“操了。”黎念黑着脸把衣服扔回衣柜。
江扩没空再理黎念在沙发的碎碎念,打开电脑准备更新一章给出版社发过去。
结果出版社的邮件先来了。紧接着还有whatsapp的消息。
“怀疑非黎小福本人手笔,违反咗合同里第三条,黎小福先生过来当面解释下。”
“如承认非本人手笔,无法保证继续更新,即系违约,合同作废,赔偿金係合同最后一条。”
“屌!”江扩啪的盖上电脑,顺便把手机也扫到床上去。
此刻他只想跪下求黎念死活更新一章,但这只会给还在休养生息的黎念更多的焦虑来源。
“喂。”江扩问沙发上吃了药昏昏欲睡的黎念。
“咩啊。”黎念睁开半只眼。
“赔偿金多少?合同我看一下。”江扩伸出一只手。
“不知道,合同不知道。”黎念不耐烦地闭上眼睛。
江扩收回手,坐在桌前一脸无措。
坐了大半个下午,江扩决定自己带黎念一齐出面跟出版社解释清楚。
搬完家隔天,江扩揪着黎念的耳朵,从铜锣湾港铁站坐到中环,在一座大厦面前停下。
“放开我!”黎念的左耳早就红透。
“自己解释,我不多做干涉。”江扩黑着脸朝大厦大门抬了抬下巴。
公司在大厦的三十二楼,黎念还有点印象。
江扩按了电梯按钮,跟黎念在电梯口等。周围人来人往,黎念沉寂许久的焦虑又开始发作,头晕目眩得像是踩在云上。
“难受。”黎念把头靠在江扩肩膀上。
“忍忍,待会就不会了。”江扩从裤兜里拿出一小瓶阿普唑仑。
黎念紧紧皱着眉头,用余光瞥了一眼药瓶。
这药已经很久没碰过了,好不容易断掉的依赖性......
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黎念才接过药含了一颗。
“水。”江扩趁电梯口开了的瞬间,递给黎念一瓶屈臣氏蒸馏水。
一群人涌了出来的同时,黎念趁机吞下药。
“走吧。”江扩推着黎念进了电梯。
几乎每一层都有客人,到了十几层两人已经被挤到角落。江扩这会都有点喘不过气来,更别说黎念了。
“我踏马真不该答应你,来这个破地方。”黎念捂着额头,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