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丢了?
他自己知道吗?
靳空手指转了下笔,预备给段朝从基础公式开始理,闻言,他抬眸对上支晴里目光,说:“嗯,收起来了。”
“哦。”
支晴里神经松了下。
“你的不见了,我这个。”靳空简单解释一句,“也怕丢。”
说起这个,支晴里有点心虚:“……好吧。”
不过。
联想到靳空上次说他这红绳很珍贵。
这么重视。
看来确实很贵了。
到底多少钱?她有点想知道了。
支晴里走到后门时,漫不经心回头瞥了眼靳空的侧脸,又看向那挂在椅子上的黑色书包。
觉得它单调到。
有点冷了。
-
隔天中午。
因为心里一直放不下靳空给她买药打车的事。
加上他又不收钱,支晴里只好采用第二套方案——
送礼。
趁着午休,支晴里一个人在商场闲逛。
除了还钱这一个目的,也算是补送靳空生日礼物。
毕竟人家的生日愿望都送你了。
之前不知情就罢了。
现在知道了,不给个礼物不礼貌。
支晴里边走边逛。
顺着扶梯上到二楼,她进了一家手作设计店。
在玻璃窗陈列中。
有两个挂件瞬间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一个彩虹太阳。
金色小太阳的周围是一弯七彩光圈,像一道完整的彩虹。
另一个是湛蓝云朵。
棉花似的积云,色感蔚蓝,看起来非常纯净。
它们摆放在一起。
设计独特,却又极其的和谐。
支晴里对店里导购员说:“您好,我要这个太阳,麻烦帮我包起来。”
好看的东西不能都买回家。
送礼,一个就够了。
导购员面带笑容说:“不好意思,这是情侣款不单卖的,你看要不要一对都拿了?”
支晴里:“……”
绝了。
她最近快对“情侣”这两个字过敏了。
迟疑片刻。
支晴里摇头说:“那我再看看,谢谢。”
接下来的半小时,支晴里把商场的几家饰品店逛了个遍。
快到返校点了。
还是没有其他看上眼的。
支晴里坐在奶茶店考虑了一杯酸奶的时间。
她缓慢起身。
又回到了最初的那家手作店。
……
下午昏昏欲睡的历史课。
为了活跃上课气氛,老师先给大家放了一段《大国崛起》的纪录片。
不少人顿时清醒了。
支晴里眼睛盯着大屏幕,手从口袋掏出那个彩虹太阳放在桌面。
她用胳膊往靳空面前推了推。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靳空垂眸瞥了一眼。
视线定住。
支晴里下巴朝他抽屉的书包点了点。
“这个给你,可以挂在包上。”她说。
“……”
靳空没有立刻伸手去拿那个挂件,而是低着眼睑看了许久。
他眸光再次挪到支晴里脸上。
“想平账,还是,只是礼物。”
支晴里没想到他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坦白地承认:“这两个理由没有冲突吧。”
“有。”靳空瞧着她。
支晴里皱眉:“什么?”
“平账没必要。”靳空说,“礼物,我收下。”
“……”
人和人相处有时就像在博弈。
你进我退,你守我攻。
两人四目相对片刻。
谁也不让一步。
支晴里望进他漆黑的眼睛,心里忽地想。
她和靳空其实有时候很像。
有清晰的边界,和自己的坚持。
她自认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但遇到个比她更固执的。
似乎。
她也没什么办法。
吃软不吃硬的支晴里想了又想,先移开目光,结束了对视。
“那。”静了须臾,她仍然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唇微动,“你收下吧。”
她这可不是怂!
是策略。
买都买了,那送礼过程无所谓,结果他收下才重要。
支晴里默认了是礼物的意思。
靳空不带任何迟疑地伸手,拿走挂件。
他冷白瘦削的手背一闪而过。
这手速让支晴里自愧不如:“……”
刚才神情淡漠地说平账就不要的人。
是她的幻觉?
靳空把太阳拿在手里,指腹摩挲了下外面的透明包装纸。
沉默两秒。
他忽然问:“支晴里,你生日什么时候。”
支晴里眼皮一跳,在心里盘算。
笔记的事,她给九里香浇水解决了。馄饨和泡面,也差不多对等。现在她这个礼物,刚好抵消金钱上的往来。
靳空要是再回送东西给她……
这来来往往的。
到底什么时候能扯平?
“上次填家庭信息表,我帮你交的。”靳空明显不是上课说小话的人,他不像支晴里还伪装了下,能做到面向讲台只动嘴,而是稍稍偏头,目光径直对上支晴里的侧脸,“你生日那栏写的3月5号,是吗?”
既然他知道了,支晴里就没否认:“是。”
讲台上,历史老师关了纪录片,打开课件正式上课。
靳空收回看支晴里的视线。
不再说话。
他垂下眼,手上力度放轻,拆开包装。
神色认真地,把这个太阳扣在了背包拉链上。
支晴里余光瞥着他的动作。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她买下的另一半。
那个湛蓝的云朵。
和支晴里从手机上摘下的红绳一样。
一起被她挂在了,床头兔子玩偶的长耳朵上。
管他呢。
只要她不说,也不用。
谁知道这对挂件是情侣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