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里很多树叶子全落光了,左一片右一片地剩点四季常青树还带着叶子。公园里的路灯从晚上会一直亮到日出,暖黄色的光似乎让吸进去的空气没那么冻人。
两人穿过白桦林,白桦树又高又秃,梁树仰头看,觉着像支着的剑刃,一剑下去就要刺破天空。这条路之前和丁茂他们来的时候就走过,白天看着和晚上看着确实大不一样。
心里想了挺久要和贺山一起来看看红叶,实际上红叶掉光了也没看上一眼。梁树心里觉着特别后悔,但怎么也想不起没来这的原因。
越往前走,梁树心里越觉着发凉。用力攥了攥贺山的手指,特遗憾地转头对他说:“叶子都掉光了。”
“嗯,”贺山在他手心挠挠,“冬天了嘛,晚上也挺好看啊,我还没来过这呢。”
梁树看贺山老半天,知道他没明白自己心里想的。
这么一想,梁树觉着轻松了点儿,贴贺山近了点儿,整个人像挂在他身上似的:“贺山,这个公园特漂亮,春天有樱花和海棠,秋天有红叶,我们每年都来看吧。”
贺山听着这话没办法不多想,梁树说每年都来看,是不是就意味着以后每年他们俩都会待在一起。
转头看,梁树正乖乖巧巧地看着他,路灯打得他的眼睛流光溢彩。
他看得心里麻酥酥的,点点头说:“好。”
两人这么走,特别像一对儿小情侣。
梁树牵着贺山的手有点儿出汗,一边走一边对他说自己小时候特喜欢来这个公园,好几次学校组织春游都来这,野餐垫一铺,小学生几几分组,围在一圈坐好,把从家里带过来的东西铺垫子上和大家分享。
梁树每次带的东西特别受欢迎,份量又多,又好吃。有小孩说他妈妈做的东西真好吃,梁树还没学会说谎,张口解释不是他妈妈做的,是阿姨做的。
“你妈妈不会做饭吗?”旁边有小孩问。
梁树想了下,似乎确实没见过丰姝绾在家做饭,但还是梗着脖子怼了一句:“你妈妈才不会做饭,我妈妈什么都会。”
梁树一边说一边笑,说自己把当时学会的能用来骂人的词汇都用了个遍,脑子从来没有转得这么快过。要是期末写论文的时候能有当时那个脑子,一篇一万字不在话下。
“你骂什么了,听听。”贺山听得发笑,顺着他的话茬接。
梁树坏心眼地拍了一下他屁股,凑人耳朵边上,特小声地说:“想被骂啊,等晚上回去。”
“……”贺山听得一瞬间愣神,反应过来回了梁树屁股一下:“你小子玩挺花啊。”
梁树抓着贺山的手朝自己腰上放,对上贺山震惊的目光,抱着他的脑袋亲了一口:“哪有,第一次,想在你身上试试。”
贺山跟触电了似的想把人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显得有点手忙脚乱:“你干嘛啊,这还在外面,有人看着呢。”
梁树拉着人不让动:“哪有人,连个鬼影都没有,再亲一口。”
贺山还想把人推开,梁树一只手按着他的头,一只手搂着他的腰,特强硬地把人圈住。几个来回之间,贺山索性懒得动弹,只是偏头不看他。
梁树抱着他,叫他的名字:“贺山。”
贺山“嗯”了一声,没回头。
“我想和你一起看红叶来着,但是红叶都落光了。我们该早点来的,我有点后悔了。”梁树贴着他的脖子说。
贺山动了动,有点僵硬地抬手摸他的脑袋:“没事儿,我们明年再来看。”
梁树没说话,贺山想了半天,又补了一句:“现在也挺好看的啊,冬天有冬天的样子,晚上有晚上的样子。你应该没这个点来过公园吧。”
梁树在他颈窝蹭蹭,用脸把围巾蹭开,闻着贺山身上温暖的味道,觉着特安心。
接着抬头说:“贺山,我们在一起吧。”
贺山大脑宕机了一秒,就这一秒的空当,梁树搂着他的头就凑过去,另一只手把人往自己怀里摁。闭眼前一秒,梁树透过贺山的发丝看见前方不远处的监控,只是笑了笑,当没看见似的。
冬天的夜晚特冷,两个人跟火球似的抱在一起,呼出来的气扑在脸上,慢悠悠地在空气中散开,在灯光下能看得清点儿呼出来的白雾。
之前都是贺山主动,他没见过梁树攻击性这么强的样子,整个人完完全全地占据主导地位,让人忽略了梁树其实比自己小了快两轮。
自己被搂着动都动不了,只能被动地承受梁树的动作。
贺山觉着心跳如擂鼓,脑袋晕晕乎乎地听到梁树抵着他的头又说了一遍:“贺山,我们在一起吧。”
贺山回答的时候也是晕乎乎的:“好。”
梁树轻笑一声,一边吻他一边把人朝黑暗里推,手不老实地往他衣服里伸,摸到人鱼线还想往下,冻得贺山一个激灵瞬间清醒,按住他的手不让他再继续。
梁树笑着抽出手,又亲了他一口,隔着布料揉了一把:“贺山,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