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树想到这,伸出手在空中环了一下,像傻子似的保持了这个动作好几分钟。这么一想,又不困了,掏出手机看了两眼消息,贺山没来新消息。
上一条还是他问自己今晚回去么,自己回了个不回去。
这么干巴巴的三个字,梁树想了下觉着不太好,跟着解释了一句晚上有课题研究,太晚了,不方便。
贺山没说什么,就说自己知道了。
梁树脑袋里特乱,翻着慕月的朋友圈把番看了个遍,连着好几天在网上搜同一个问题,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喜欢一个人是一种共情感,当喜欢一个人时,会激发我出我们内心深处的共情能力。我们会尽力与他建立联系,通过采用特殊的情感方式来表达我们的支持和理解。”
梁树看着这段,脑子里全是贺山说起自己的从前时,自己恨不得替他经历所有的坏事。
他一边想一边在心里骂自己矫情,一个大老爷们,一天天整得那么多愁善感干什么。
但是一想到贺山,好像自己所有的情绪又变得轻飘飘的,还比不上贺山随口叹的气重。
梁树就这么在这一堆繁杂的信息里面泡了几天,觉着自己都快被泡皱了,越看心里越没个定数。上课倒是能打起一些精神了,
连着在宿舍里住了两个星期,贺山每天都问,梁树每天都说不回去,理由找得倒是五花八门,连室友受伤要照顾这理由都用出来了。
回去干什么啊,两人大眼瞪小眼,尴尬得要命。
梁树没事儿的时候翻和贺山的聊天记录,觉着这段时间的对话可以编个请假理由大全,下次自己想跟老师请假,直接消息记录一翻,闭着眼睛从里面随便挑一句就成。
倒是王许林顶着一头鸡窝发从被窝里钻起来,敲了敲梁树的床柱,问他什么情况。
梁树一脸懵:“什么什么情况。”
王许林特无语:“听说我下床的时候没踩稳摔骨折了,我怎么不知道。”
梁树一下坐起来:“对不住了啊哥们,借你一用。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王许林掀开窗帘:“什么我怎么知道的,敢情我受伤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是吧。贺山突然问我骨折没事儿吧,还让我下床小心点。你怎么跟人说的啊,怪吓人的。”
梁树特敏锐地捕捉到了信息,王许林和贺山加微信了,什么时候加的,他怎么不知道。
贺山还关心他,怎么没想着给自己多发两条消息,每天就跟机器人似的,除了问一句回不回家之外,憋不出半句屁来。
梁树越想越气,自动忽略了王许林的话,坐在床上跟雕塑似的没动。
王许林差点没跨到他床上给他两下:“发什么呆呢。不是,你不回家就找的这个理由啊,也太烂了。你一直都用这个理由?那我到底骨折了多久啊,咱俩通个信儿,免得穿帮了。”
梁树有点心虚:“也不只是这个理由,还用过什么老师拖堂、课题组研究、车没油了、路上太堵之类的……”
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问:“你俩什么时候加上的好友啊。”
王许林不是很在意这个:“就上次,他送你来学校那次就加上了。这人挺没意思的,朋友圈也不发两条,光有张帅脸了。”
他咂咂嘴,接着感叹:“不过这种老实顾家的帅哥在女生圈子里应该很吃香,我多说了,就凭他那张脸,就已经够吃香了。这么久也没看他发对象什么的,没道理啊,难道他玩隐婚那套?你知道些什么吗,我八卦一下。”
梁树听着“隐婚”这俩字心里觉着特刺挠,思绪有点飘忽,回了一句“他还单着”,没忍住真脑补起来贺山要真跟别人谈上了是什么画面。
如果把贺山做那些混事的对象换成别人,梁树还真觉着自己快炸了。
梁树有点分不清楚到底贺山是只对他这样,还是对所有人都能这样,不管陪在他身边的人是谁。
琢磨了一番,梁树发现了一件大事。这混事得自己在贺山身边他才会对自己这么做,但自己现在跟贺山不是一个卧室一扇门的距离,中间隔着几百几千个卧室,他要找人犯浑也找不到自己这来。
虽然挺不想承认,但更何况自己还躲着他。
或者说,其实自己没回家,他也能找别人。
“你这什么表情啊,是不是谁背着我偷偷把你揍了。”王许林伸手在梁树面前晃了晃,和他还没回过神儿来的眼神对上,吓了一跳。
“你没事儿吧,你也骨折了?哪条幻肢骨折了,我看看。”王许林嘴上插科打诨,语气是真在关心。
梁树拍拍他的头,把人推回床里去:“没怎么,就是突然想起来家里有件事,回去吧王二狗。”
“诶诶诶,别乱拍,朕的帝王之气都被你拍散了,”王许林松了一口气,装腔拿调地接了一句。
梁树心里挺凝重,想着必须得回家一趟,要不然贺山不知道被谁给趁虚而入了。脑子转过弯来,觉着自己的这想法有点奇怪。
什么叫趁虚而入,自己这立场不太对吧。
梁树盯着床帘上的一处花纹心不在焉地看,突然脑子里闪过之前自己看的知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