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就算自己想监督一下,还不知道人愿不愿意呢。
但梁树看着方英的眼神,没法说拒绝的话,还是答应下来了。
方英说完从地上提起了自己的口袋,又叮嘱了贺山和李既欢两句,提着东西转身就走了,还让他们别送,马上开车了,进去了也待不了两分钟又得出来,费事。
“我找不到就问里面的员工。”方英走出去几步又回头,发现他们一个个还在原地杵着,又赶紧催了两声让他们快走。
贺山跟在方英后面,看着她进了检票口才转身回来。
贺山没想到方英回家的时候会是这么个气氛。虽然也没想过应该是什么状态,但至少现在这个情况让他浑身哪哪都不得劲。
方英像一个永远充满了气的氢气球,贺山老觉着她永远都需要一根线拴着,要不然那脾气马上就会窜到天上去。
从来没想过这气球还会漏气,一天漏一点,到后来只能贴在地面勉强能维持原本的形状。
方英现在就像一只漏气并逐渐朝地面下降的气球。
贺山头一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这么老。
“欢姐去哪啊,我送你。”梁树问旁边盯着手机的李既欢。
李既欢笑了笑,扬了扬手机:“不用了,我那地挺远的,不顺路。我打车了,还有一分钟到。你俩先走吧。诶,到了。”
李既欢指了指路边停着的白色轿车,转头对两个人道别:“小梁,今天谢谢你了。山哥,我走了啊。”
说完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去,一分钟没多待,司机一脚油门开走了。
走的前一秒李既欢隔着透明车窗对着两人挥了挥手。
贺山和梁树在原地站了会。梁树看着贺山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看着挺累。
“回家么,睡一觉,休息会。”梁树提议。
“行,走吧。”贺山打了个呵欠,先上了车。
梁树点了火,瞥了贺山一眼,见人还没闭眼睡,顺口说了句:“记得让阿姨到家了给你发条消息报平安啊。”
说完这句想了下,突然想到上了年纪的人可能不太会发消息,改口补充了句:“打电话吧,方便点儿。”
贺山心下一颤,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最终说了个“好”字。
靠座椅上没忍住正大光明地看梁树。
他怎么这么好。
梁树从后视镜里对上他目光,笑了笑:“别看了,你靠着休息会吧,到家还得有一段路,到了我叫你。”
贺山到家脱了衣服倒头就睡。
梁树跟在他身后把衣服收好塞洗衣机里,打算一次洗了,推门进了贺山房间想看看脏衣篮里还有没有衣服,刚走到床边一弯腰,被子里伸出来一只手把他拽倒在床上。
应激性让梁树胡乱抓了两下,倒下来的时候哪也没磕到。梁树松了一口气,把贺山的头从被子里揪出来。
梁树这才注意到贺山头发有点长了,挺久没剪,这样看着参差不齐的有点好笑。
“你不是睡了么?”
贺山头发乱乱的,只露了半边脸在被子外面,看着梁树笑:“陪我躺会。”
贺山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这么对着梁树一笑,把人给看得耳根发烫。
“主意打到我身上,你可别太饥不择食了。小心我给你涨房租啊。”梁树有点心虚地不看贺山。
“躺会,躺会。”贺山手没松开,一边说一边朝床边退,给梁树空出一块位置。
梁树没辙,顺从地躺下。
贺山顺手把人拉被子里,梁树一把给推开:“我脱个外套。”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躺着。
梁树看着贺山的样子,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你妈,就这么回去了?”梁树感叹了一下,乍一想还是觉着不可思议。
贺山有点好笑地看他:“怎么,你有什么意见。”
梁树摇摇头:“没,就是觉得挺奇妙的。你妈这一回去,都没人天天在你耳根子旁念叨着催婚了,还挺不习惯。”
“又不是对着你念,你习惯什么啊。放心吧,等再过个几年,你妈也照样这么催你。”贺山接茬。
梁树乐了:“不可能。我那妈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有她自己的设计。跟神仙似的,哪管得着我呀。说不准我婚都结了,她还能不知道。”
“你不说她怎么知道。”贺山不太同意。
梁树说:“说了她也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