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树想了想:“要不去看电影吧,好久没看了,看完一部回去正好洗洗睡了。”
两人又前后脚从车上下来,锁了车门沿着原路返回商场里。
坐了电梯上顶楼,靠在柜台那选了一部悬疑片,买了两瓶可乐和一桶爆米花。
工作日看电影的人不多,两人这时候还能选到比较好的位置。买完刚好开始检票,两人拿着三样东西赶到检票口,就着微弱的光进了影厅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梁树坐下后把爆米花放下:“我放中间了啊,要吃自己拿。”
“行。”贺山点头。
梁树左边隔了一个位置坐了一对小情侣,两人中间的扶手被推了上去,两人的手牵在一起。
女生时不时凑到男生耳朵边说点什么,接着两人相视一笑。
贺山转头偷瞄梁树的时候看见了他们。
接着收回目光又看了梁树一眼,心痒痒的。
“怎么了?”梁树有点不明所以,顺着贺山的目光看过去,看见那对小情侣正腻腻歪歪地牵着手。
一撇嘴,收回目光,凑近贺山低声说了句:“不懂就问,哪里可以领对象,我有个朋友破防了。当然我自己是无所谓了,主要是朋友比较敏感。”
贺山的耳朵被梁树呼出来的气喷得暖呼呼的,盯着梁树说话时一上一下的喉结,感觉空气都潮得慌。
听着梁树这话又忍不住乐,贺山一边心如擂鼓地抓上他的手,一边故作镇定地调笑:“哥们,想牵手了吧。没谈着恋爱,哥们跟你搞基。”
“鉴定复读机。”梁树用肩膀轻撞了贺山一下,想抽出自己的手,发现贺山的手跟铁笼子似的,怎么也拽不出来。
梁树胜负欲上来了,想用力又怕打扰到旁边坐的其他人,暗自用劲回握,整个人快贴贺山耳朵那了:“跟我掰手腕?你找错人了。我数三个数,你必输。三——”
贺山突然松了劲挠了一下梁树手心。
“我靠。”梁树差点从座椅上弹出来。突然意识到自己声音有点没收住,偷偷摸摸朝周围看了好几眼,发现没人注意到自己才松劲。
刚贺山玩阴的来这么一下,把梁树挠得心里麻麻的。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梁树规矩地坐在座位上故作认真地接着看电影。电影演到哪了根本不知道,画面用一种燕过不留痕的方式进入眼睛又溜了出来。
“演到哪了啊?”梁树没忍住又朝贺山那边挪挪,小声问了句。
贺山一脸认真:“不知道。”
梁树也不在意演哪了,看了几分钟完全沉浸到电影里去。
贺山心思不在电影上,老微微转头瞥梁树一眼。
荧幕上的光照梁树眼睛里,显得他的眼睛特亮,像泛着水光似的。接着是鼻子的的轮廓,嘴巴的形状,下颌线的阴影。
贺山看着梁树时不时吞咽一下,喉结随着上下动,不自在地移开了一秒目光。
没来由想起那天晚上梁树靠沙发上的样子,也是这么个光,照得他全身的线条都漂亮得不成样子。然后是他把自己放倒,没想着看着白白净净,还有点力气。
贺山收回了目光,深吸了一口气,灌了一大口冰可乐。
再看过去时,和那对情侣里面的女生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那女生一脸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表情,对着贺山眨了两下眼,偷偷在男生看不到的地方比了个大拇指。
贺山脑子像被突然砸了一下,发懵地对着女生微微点了点头,收了自己的目光,一整场下来没敢再往梁树那个方向看。
散场的时候梁树听完了整首片尾曲才打算起身,美其名曰听完片尾曲是对电影的尊重。伸了个懒腰,手自然地往贺山肩上一搭:“我就知道凶手是他,刚开篇的时候就看出来了。没什么挑战性啊这电影。”
贺山摸着梁树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把人架起来,附和地“嗯”了一声。整场电影光顾着看梁树了,电影情节没看多少,听着梁树在这说,只能隐约有个印象。要真让他说个一二三四五出来,大概率说得前言不搭后语。
梁树借着贺山的劲下楼梯,一边走一边复盘:“不过那个女生是帮凶我倒确实没看出来,她看着挺单纯的,演得挺好还。”
贺山有点小心思地把左手放梁树腰上,好用劲。一边试探着一边看梁树的表情。
梁树什么也没感觉到,特高兴地对着贺山说:“走,回家。”
这几个字怎么就这么舒坦,听得贺山心里一阵暖,在梁树看不见的地方笑了笑,又自己在心里面默念了好几遍。
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