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树明白了贺山这个动作的意思,但没想到他是真的脑袋晕。站起来两三秒,腿还没迈出去,晃悠了两下直接倒了。
好在至少还保留了一丝丝理智,没直直地朝着地板倒,而是朝着沙发倒。倒的角度也偏了点,要就这么倒下去,少不了磕到沙发一个角。
贺山倒的时候条件反射地想抓点什么东西保持平衡,手里就抓着梁树的手了。梁树被带着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看见贺山又倒了,手一拽,想给人拉回来。
人没拉回来,但好在正正好好地摔沙发上。
梁树自己也没站稳,摔了个大的,摔贺山腿中间跪着,下巴往贺山腿上狠狠磕了一下,下巴不疼,但贺山的腿肯定疼得要命。
“我靠,没站稳。”梁树还能清醒地骂两句,一只手搭在贺山腿边沙发上,支着沙发想要站起来,但肩膀上一股劲儿不让他起身。
仰头看贺山,后者垂下眼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自己,一只手还没松开,另一只手搭在自己肩膀上。
梁树没动,贺山停了下,把搭他肩膀上的那只手移到他下巴那轻轻碰了一下,还是那副表情:“梁树。”
梁树这时候只想站起来,膝盖杵地板上怪凉的。但贺山叫梁树名字这一声,听得他膝盖软了下,暂时没想着站起来的事,就听着贺山还有什么话说。
“疼么,下巴。”贺山又碰了一下梁树的下巴。他的指腹带着薄茧,刮得梁树的下巴有点痒。
“不疼,你腿垫着呢。你腿应该更疼吧。”梁树摆摆手,表示没什么。
这次一把就站了起来,梁树顺利地抽出了手,转身从柜子里拿出小药箱,翻翻找找找到跌打膏,放贺山面前。
“你要不要涂个这个,不知道有没有用。”
梁树手还没收回去,被贺山连手带药盒子一把抓了过去,胡乱一齐按自己腿上:“你帮我涂。”
“松手,你这抓着我,我怎么涂。药盒子在你腿上滚两圈就好了?”梁树有点嫌弃地甩开贺山的手。
贺山穿的是刚到膝盖的短裤,被梁树一把卷上去,大腿凉飕飕的。梁树蹲下来看了两眼,没看着被磕得发红的地方,想了两下,挖了一小块抹人腿上,用指腹涂匀了。
“就这样吧,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梁树合上盖子,刚把药盒子塞回药箱里,整个人被贺山一把提起来。
梁树呆了一下,觉着不愧是平时干活的人,自己这么一百多斤的体重在他面前跟小鸡崽似的。自己要再在床上躺几个月,估计拎片羽毛都能大喘气。
这么一秒钟,梁树就被贺山箍怀里了。两条胳膊跟钢筋似的把人圈住,头埋梁树脖颈间,鼻尖是凉的,呼出来的气儿是温的。
梁树使劲扒拉贺山肩膀,手没来得及洗,还得注意着不把药膏抹人衣服上。贺山跟石像似的动也不动,头发在梁树颈窝里蹭。
梁树越动不了就越暴躁,使劲用胳膊肘把人给别开。
贺山动了动,手上松泛了点,但还环在梁树腰上,仰头看他,皱着眉,半晌没说话。
梁树被他这个眼神看得发懵,一股热气往脸上冲,手肘还支在贺山肩膀上。
热气在身体里乱窜,梁树突然大脑里的弦绷断了,飞快地向下瞄了一眼,跟坐了烧红的铁块似的从贺山身上弹起来。
起来那阵脑子发昏,好像听见贺山嘴里还在喊着李既欢的名字。
梁树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心里有点烦躁。得,这人是真喝醉了,随便逮着个人就当成发情对象,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之前还信誓旦旦说自己跟李既欢不可能结婚,看这样子,像是巴不得马上跟人领证去。
梁树看着贺山迷迷瞪瞪靠沙发上的样子就来气,但也不忍心真把人晾沙发一晚上。
贺山喝迷糊了,自己还清醒着。
清醒着的梁树侧身别扭地提溜着贺山进了房间,动作有些粗糙地把人往床上一扔。贺山自己动了两下就把鞋脱了,翻身条件反射地拉上了被子盖好。
梁树看他这样子,有些哭笑不得:“喝成这个样子了还没忘盖被子,你要是半夜吐床上了等着我揍你吧。”
说完这话没着急走,检查了一下被子盖好没,又站黑暗里看了贺山一会,这才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
这一通下来,梁树捱到大半夜才睡着。
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对着贺山就他妈的有反应了,胡乱抓了两把了事,躺床上脑子还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