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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招呼人抬着赏金,毫不遮掩地一路回了客栈。
她可不怕人惦记,欢迎来偷,说不定他们这行人在客栈的消耗还能有别的出处。
忙活了一晚上加今天一天,朱令仪再次包了汤池全套服务。
这回掌柜的非常乖,派来的女工也都极其自觉,每一个人地多嘴多舌的,各个都闭紧嘴巴,轻易不开口。就是偶尔需要询问,也都一十一、二十二,可简洁了。
花了一个多时辰泡了汤池,修剪了头发和指甲,护理按摩,等她舒舒服服回到客房,几箱赏金居然没人动。
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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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安睡。
第二天仍是修整日。
朱令仪自己逛街没意思,喊上老七和小八以及大有几个。
说起来他们算是年龄相仿,偶尔不看身份的话,一起玩儿还是能玩儿一块去的。
“有什么想买的么?”朱令仪问几个小伙子。
几个人昨天都得了好处,今天忍不住手痒,但又怕被人坑,昨天那么多人看着,未必没有人知道他们去干啥了。现在跟着朱大侠出来,那就啥都不怕了。
“想看看便宜的衣裳鞋袜。还有、还有里衣啥的。”
村里的孩子们头一次出远门,住客栈,然后发现在家里睡觉随便穿个褂子或者不穿都没啥,但在外头住店,不穿就有点不大礼貌,有的小子连个短裤头都没有,这住店人多,就觉得不方便了。
当然,这些话他们是不会跟东家细讲的,毕竟人家是女侠。
朱令仪虽然不是太懂,但她刚来的时候是经历过没衣裳穿的日子的,略微一寻思也多少明白些。
“好,咱们就边走边看,多打听打听行市再说。”
其实,她也没啥想买的,就是想逛逛。
只是这一逛就停不下来了。
实在是府城的商品比县里的丰富太多太多,又精美又实用。
朱令仪看中摊子上的一个会换脸的小玩意儿,巴掌心儿大,握在手上,一按机关,小人的脑袋就转一下,再按一下,又转一下,每转一次都变一张脸,就挺好玩儿的。
“能变多少张脸?”她拿一个在手上有点兴奋地问摊主。
摊主哪儿敢跟她乱喊价啊,喏喏地道:“这个能换六张脸,朱大侠喜欢的话,那款能换十二张脸。”
“能试试么?”
当然能,必须能啊。
摊主小心侍奉着,赚钱是其次,重点是朱大侠在他摊子上买东西了,回头整条街他就是最靓的崽!
小东西不算贵,六变的二十文一个,十二变的四十文,这是特别优惠价。
朱令仪买了十个。
当即就把一个最好看的挂身上当挂件了。
老七几个见她买了,想想家里的小侄子、侄女、外甥女啥的,商量着也都买了几个,尤其是梁家幼崽多,还有亲戚家的孩子,这么一合计,差点把摊主的六变小玩具给包圆了。
他们前脚一离开,后脚这摊主就被包围了。
“快说,那是朱大侠吧?是吧,是吧?她都买啥了?”
摊主笑得合不拢嘴,这话问的,他这摊子上就卖变脸小木偶,大侠还能买啥。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兴奋地炫耀道:“朱大侠人很好,只要不乱喊价,人家都不还价的,看着年纪不大,还喜欢玩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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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七见朱大侠对这小玩意也是爱不释手,忍不住问:“你小时候也没玩儿过这些?”
“我小时候啊,”朱令仪略微回想了一下,“我们可没时间玩儿,每天睁眼就要想办法吃饱肚子,然后就是学习,苦练本领,不然,就会被妖、哦,被动物咬死咬伤。”
“你家人都没有了吗?”
这是梁七头一次敢这么问。
朱令仪一笑,“早就都没了,我从记事儿就没见过他们,但他们给我起了好听的名字。我也记得他们的名字。”
“那,那也挺好,他们肯定也很疼你。”
梁七一时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得笨笨地把手里的小变脸递给她,“我这个好玩儿,你试试。”
说起来这个摊主脑子还真不赖,他做的变脸小木偶每个都不一样,所以,爱玩儿的人买了这个还想那个,买买买根本停不下来。
“谢谢你啦,我这好几个还没完过,你先玩儿吧。咱们去那边的估衣铺子瞧瞧去。”
估衣铺是卖旧衣服或者翻新衣服的地方。
有的富裕人家或者大户,每年都有不少穿不完的或者嫌弃过时的衣裳,主人的衣裳并不适合送给下人穿用,给亲戚也未见的合适,就一总卖到估衣铺来,好歹还能换钱。
虽然富人不差钱,但也不会嫌钱咬手。
这些二手的衣裳多数会被洗晒后整理一下,有坏的当然要缝缝补补,或者剪裁下去重新翻做,即便如此,价钱也比买新布裁新衣来得实惠。
许多不大富裕的人家,遇到需要出门做客啥的,少不了来估衣铺淘淘,说不定就有价廉物美的。
朱令仪也是现学现卖,这个是她更客栈掌柜询问,掌柜衡量再三给她推荐的估衣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