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换成别人,早就被这态度劝退了。
温煦却没有任何退缩的动作,他重新抓住谈郁京冷得像冰块的手,焦急到想原地打转,视线始终紧盯对方的脸。
谈郁京这次没有甩开,任由他抓着,却也没理他,自顾自地走进卧室。
温煦心急地踮脚用手帮他擦擦脸,又跑去浴室找干净的毛巾。浴缸里满满的水还没放掉,温煦伸手探了探,果然是凉的。
他调高了室内的空调温度,先帮谈郁京擦身体穿衣服,又一点点擦头发,期间对方都保持低头的姿势,垂着眸子,没有任何反应。
小京很不高兴。温煦接收到了强烈信号。
于是他蹲到谈郁京的视线范围内,高高地仰起头:“小京,你为什么不高兴?”
谈郁京神情恹恹,干脆地别过头去。
温煦只好换了个问题,“为什么要洗冷水澡?好冷的。”
他絮絮叨叨地问了好几个问题,然而谈郁京都拒绝交流。温煦不肯死心,头也跟着调转了方向,重新对上谈郁京的脸。
他不解地喊:“小京?”
许久得不到回应,温煦只好先继续擦头,擦完后去拿床头的药膏。他小心翼翼地捧着谈郁京的左手,光洁的手腕上有一条刺眼无比的疤痕,他轻轻地吹了吹,细心涂药。
谈郁京阴郁地盯着他的动作,突然嘲弄地勾起嘴角,话语如同尖锐的刺。
“温煦,你是不是觉得,疤没了就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温煦一愣,他摇摇头,试图解释:“不是,是有疤不好看。”
谈郁京抿唇,避开他的眼睛,又不说话了。
温煦脸上却浮现出担忧。
他时常会觉得谈郁京像一块透明的玻璃,需要人精心养护,不然就很容易会出现裂痕,再一点点破碎。
温煦伸手在对方额头摸了摸,心想得给谈郁京煮点姜汤喝。
“不然就该生病了。”他小声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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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温煦一脸忧愁地看着温度计。
姜汤没用,谈郁京果然生病了。
而生病的正主此刻跟个大爷似的半躺在沙发上看电影,要不是苍白的脸色还真看不出半点生病的模样。
谈郁京需要人照顾,温煦干脆翘了一天的班照顾老板。
“小京,喝点粥吧。”温煦细心地端着碗,把勺子喂到谈郁京嘴边。
谈郁京眉眼都是倦色,但心情看着还不错,仿佛昨天的恶劣情绪只是一种错觉。
他咽下粥,表情有点嫌弃,“什么东西?好怪。”
温煦解释:“这是山药粥,我煲了好久的,对身体好。你要多喝一点。”
谈郁京把就要说出口的拒绝忍住,皱着眉头瞪着那碗粥许久,还是喝完了。
温煦捧着空碗,眼睛亮亮的,“要不要再来一碗?”
谈郁京干脆地拒绝,“不要。”
“好吧。”温煦只好遗憾地放下碗。
他打算把碗洗了,但还没起身就被扯住了,整个人猛地向下倒,跌入柔软的沙发,很快就被谈郁京抱住了。
没等温煦说话,谈郁京的头就埋进了他颈间,深吸了一口气。
下一秒,发烫的唇贴紧柔软的肌肤,温煦怕痒地缩了脖子,忍不住‘咯咯’笑,随后感觉自己肩上的肉被咬住了,热热的。
“小京。”温煦发抖地耸了耸,却没有推开他。
这个动作在两人之间已经上演过不知道多少回,他早已习以为常了,小京生病的时候比较黏人,需要有人陪在身边。他也不觉得痛,除了细微的痒意外,只是有点腿软发麻。
谈郁京好似只是一时兴起,很快就松开了他。
温煦在原地缓了一会儿,嗓音沙沙的:“我先去洗碗了。”
谈郁京躺在沙发上,舒坦地眯起了眼,语气欠欠的,“去呗,我又没拦你。”
温煦小声‘嗯’了一下,找出退烧药递给谈郁京才安心拿着碗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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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家照顾了谈郁京好几天。等对方终于回公司上班时,他才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因为太久没来花店,温煦发现有一部分花因为疏于打理已经蔫了。
他托腮望着面前的盆栽,表情有点愁人。
口袋里的手机发出强烈振动,他缓缓回神,低头一看是谈郁京打来的电话。
温煦按下接听,疑惑:“小京?怎么了?”
“你手机实在不用就扔了。”谈郁京的语气有点阴测测的:“温煦,你是老年人吗?收到消息不知道回复。”
“我刚刚在剪花没看到。”温煦很耐心地向他解释:“我不老。小京,我就比你大一岁。”
“是吗?我看路边随便一个大爷回消息都比你快。”
温煦听懂了,立马切换软件,果然看到了十几条未读消息,绝大多数都是谈郁京发的,还有两条是廖方月发给他的。
温煦直接点开了谈郁京的对话框,认认真真地从头看到尾,然后一条一条进行回复。
他自知理亏,十分乖巧:“现在都看到了。”
谈郁京自然也收到了信息,冷哼一声算作翻篇。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温煦问:“小京,你觉得花店需要再招一个员工吗?”